倪多事和龙仙儿被困在蛛丝之内,两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毫无办法,在蛛丝形成的茧内不住的挣扎晃动,却是半点也挣之不脱。
倪多事小腹中犹如被火烧一般,剧痛难当,又被蛛丝密密匝匝的缠住,热量集聚其内,不能散发而出,过不多时,倪多事同龙仙儿只觉闷热无比,龙仙儿更是汗如雨下,急忙运功相抗,她所修的神龙至尊决在第五层之前,俱都是聚敛阴气,此时一经施展,果然感觉全身清爽了许多,她平日里疏于修炼,这时全力施为,全副身心用以抵抗倪多事周身散发出来的丝丝热气,于神龙至尊决的修为反倒大大的得以提升。
倪多事初时觉的全身燥热,如同进入了一个密不透气的火炉之中,片刻之后,只觉龙仙儿的背部清凉,仿佛伏在一块寒冰之上,顿觉凉爽了许多,刚才还是热的要命,转瞬间就变的冷气森森,全身发颤,他急运心火决,小腹中的那股灼热之感穿行督脉,渐渐的融入到了督脉当中,那督脉乃是阳脉之海,会诸人身一身阳气,倪多事自修炼九转阴经以来,集聚外界阴气至于任脉气海穴处,任脉阴气充足,督脉阳气反而是若有若无,这时得一股阳气穿行于督脉中,任督二脉水火既济,阴阳调和,豁然而通。
倪多事但觉两股不同的气息在体内脉络中盘绕纠结,螺旋而行,身子只觉又热又冷,仿似又在冰窖内,又在火炉中,这种寒热交叉的感觉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两股气息 终于交汇融合与眉心之处,过檀中,入气海,通上中下三处丹田,又经背脊三关直达百会穴,经任脉而汇入下丹田气海穴处。一个大周天下来,倪多事虽是被缚在密不透风的蛛丝茧内,仍是觉的神清气爽。
过了多时,龙仙儿发出的寒气愈来愈烈,蛛丝形成的茧渐渐的起了一层寒霜,最后那蛛丝裹成的茧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蛛丝本来坚韧无比,可是被一层冰霜罩上后,失去了韧性,变的脆弱易断,“擦擦擦”几声脆响,蛛丝断裂,紧跟着“啪”的一声,蛛丝接成的茧掉落在地,一层寒冰裂了开来,龙仙儿和倪多事从中跳出,跃在院落中。
龙仙儿仰首望天,这时太阳初升,万道金光洒遍大地,只见头顶之上,一张大大的蜘蛛网散布在空中,将整个院落屋宇罩定,中间一个窟窿,却是他们自蛛网当中落下来所致,那个体大如牛的蜘蛛却没有看到,唯见一张破败的蜘蛛网在空中被风吹的摇摆不定。
龙仙儿手握寒冰刀,体内元气充足,周身精力充沛,转头望向倪多事,想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了,一转头,不由的吓了一跳,惊诧无比的瞧着倪多事,一夜之间,只觉倪多事年轻了十几岁,面皮娇嫩犹如婴儿,唇红齿白,周身上下朝气蓬勃,胸前的伤口早已痊愈,不见一毫伤疤,外边露出的肌肤俱都是水嫩无比,令人只觉一捏之下,几欲出水,她呆呆的看着倪多事,不明白在这一夜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眼前之人当真是倪多事么?
倪多事看着龙仙儿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不明所以,问道:“龙姑娘,你还好吧?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为何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看我太英俊了?”
龙仙儿不答,向倪多事胸前一指,道:“倪多事,没想到你的伤口好的这么快,难道说那瓷瓶里的药能使人返老还童?”
倪多事笑道:“不管如何,我的伤势总算是好了,咱们这就去找昨夜那个汉子问个明白,咦,咱们两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隔了这许久,为何不见那个汉子出来?”他说到这里,丝毫不理会龙仙儿一脸的惊诧之色,径自走向屋内,谁知刚一迈步,突觉腰间一沉,差点摔跌在地,急忙稳住身子,低头一瞧,原来那沉重的东西竟是自己平日里佩戴的冥炎刀。
他心中奇怪之极,心想:“这把冥炎刀的分量莫非在一夜间又加重了?”伸出右手握住刀柄,运力一拔,竟是拔不出来,他双手握住刀柄,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仍是拔而不动,冥炎刀像是焊接在了刀鞘中一般。
龙仙儿只看的莫名其妙,问道:“倪多事,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了?”
倪多事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冥炎刀不知怎么了,一夜间好像分量变的重了许多,我竟然拔它不出了。”他抬起头,不想在理会冥炎刀,刚想迈出一步,只觉双腿沉重,竟然一步都迈不出去。
他这才又惊又怕,寻思:“难道经过了一夜,是我的力气变弱了?”他忖思片刻,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是这时还在危险之地,又哪里有闲余时间去想了。
他偏过头对龙仙儿道:“龙姑娘,相烦你将我腰间的佩刀摘下,帮我暂时保管。”
龙仙儿不知他打的什么 主意,只是觉得倪多事现在的外表大异寻常,若非是他口气神态不变,当真要以为他是倪多事的弟弟了,见他神色凝重,当即走到他身旁,将他身上佩戴的冥炎刀解了下来,挂在了自己腰间。
倪多事陡觉身上一轻,迈开步子,不敢直入屋内,轻手轻脚的走到东首窗下,捅破窗纸,向里张望,只见屋内一人盘膝坐在一张圆桌上,微闭双目,脸上一忽殷红如血,一忽惨白如纸,看面貌果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若不是倪多事早就听了龙仙儿所说,定要以为这名少年是昨夜那汉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