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多事将信将疑,他自然知道自己万万不是邋遢老头儿的对手,只怕师父他老人家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要了自己这条小命。然见到邋遢老头儿果然倒背了双手,挺着干巴巴的胸膛,双腿并拢,脖子伸的长长的,嬉皮笑脸,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又是不解,又是好笑,心想:“凭着师父的本事,就算我出手打他,必定伤不了他分毫,可是他既然身子不动,要说伤的了我,我可也不信,左右没什么好歹,且打他一拳试一试。”
右手一握,也不敢使太大力,向邋遢老头儿的肩头击了过去。
“啪”的一声轻响,邋遢老头儿纹丝未动,摇了摇头,喝道:“徒弟,给师父挠痒痒呢,把你吃奶的劲儿使出来。”
倪多事“嗯”了一声,看到自己这一拳打在邋遢老头儿身上,毫无反应,也不见自己有什么倒霉的地方 ,他还道邋遢老头儿有什么鬼主意,等着自己送上门呢,这时疑心尽去,卯足了力气,一拳打出。
邋遢老头儿肩头中拳,仍是半分都没动弹,叫道:“你这点力气,还比不得蚊子叮人的力气大,也罢,去把你的天罡大剑拿来,劈斩横削,随便往师父身上招呼。”
倪多事得自熔岩中的那柄天罡大剑锋锐无比,剑身长大沉重,别说剑锋削在人的身上,就是稍稍的被天罡大剑砰一下子,不死也得变成半个残废,倪多事如何敢去拿?心道:“我这师父莫不是吃错了药,脑子有毛病了?莫不是疯了不成?”他一愣神,呆呆的望着邋遢老头二,身子一动不动。
邋遢老头儿“嘿”的一笑,说道:“我这宝贝徒弟怎的这么墨迹,等为师帮你拿来。”一举手,片刻之间,只听空中一股疾风吹过,倪多事抬头一瞧,那天罡大剑在空中追风逐电,早来在他的面前,“噗”的一声,插入他面前的地下,直没至柄。
邋遢老头仍是倒背着双手,说道:“乖徒儿,请吧,不用客气。”
倪多事只得化出天罡气息,拿起天罡大剑,说道:“师父,您老人家铜筋铁骨,有金刚不坏之身,徒儿已经知道了,咱们这一剑就不用劈了吧。”
阴月上人也觉的邋遢老头儿过于托大,倪多事化出的天罡气息力道威猛,配合锋锐的天罡大剑,可说的上是相辅相成,削金断玉,削铁如泥,就凭邋遢老头儿那干巴巴的身子,如何能抵御的住?就算是铜金刚铁罗汉,被那天罡大剑砸在身上,不被削成两半,也得被震成了内伤,当下疾步走过去,说道:“师父,倪师兄说的不假,您老人家自是能挡下他这一剑,不过他已经看出了您老人家一身铜筋铁骨,又何必在向他试演了?他知道了也就罢了。”
邋遢老头儿呵呵一笑,道:“谁说我老人家是金刚不坏之身了?乖徒儿,你且退到一旁,仔细瞧着就好,我老人家虽是老胳膊老腿儿的,一具臭皮囊,可也不是他这柄破铜烂铁能伤的了的,师父知道你的好意,算你孝敬师父,休要替师父担心。”
阴月上人见他执意如此,只得退开,向倪多事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出手的时候悠着点,可别不管不顾,尽情的劈了下去。”
邋遢老头儿早瞧在眼里,嘻嘻一笑
,道:“臭小子,尽管出手,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想砍哪里就砍里,你要是想打败寒冰龙,需得听为师的。”
倪多事见师父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举起天罡大剑,迎面劈了下去,这一剑去势极快,有心要吓邋遢老头儿一下子。
阴月上人在旁看到倪多事直似要把邋遢老头儿的脑瓜顶劈成两半,“啊”的一声惊呼,在想要出手,早已迟了,暗骂倪多事不知好歹,举手无情。
哪知那天罡大剑将要擦到邋遢老头儿的脑瓜皮,剑路一弯,剑锋偏开 ,“啪”的一声响,却是剑面砸在了邋遢老头儿的肩头。
倪多事收回天罡大剑,笑道:“师父,弟子知道您老人家的厉害了,我这就去易筋山上将那颗体元丹取了下来,吃到肚中也就是了。”
邋遢老头儿见他数次留情,不敢下手,不由的怒从心头起,喝道:“你不敢砍师父,师父便砍了你。”鹰爪般的右手一晃,变的大了数倍,一翻手腕,倪多事只觉一片灰影闪过,手中一松,天罡大剑早被邋遢老头儿抓在手中,运力向倪多事身子劈了下去,这一剑霸道无比,风声飒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倪多事吓得骨软酥麻,想要躲开,身子早被一股罡风罩住,半点不能移动,急的大叫一声:“师父!”
但见那天罡大剑陡然在他面门止住,剑锋贴着他的鼻尖,便即不动,一股劲风割的他脸面疼痛,头发飘散两边,好不狼狈。
倪多事腿一软,坐倒在地,心中吁了一口长气,暗自叫道:“好险,好险。”直吓得差点屎尿齐流。
阴月上人看在眼内,也被邋遢老头儿这莫名的举动吓了一身冷汗,还以为倪多事会被一劈两半,待得看到邋遢老头儿不过是吓一吓倪多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看到邋遢老头儿运使天罡大剑,近乎随心所欲,刚才那一击快如电闪 ,那天罡大剑沉重无比,他竟能在间不容发的关头,将天罡大剑突然止住,那是何等的困难了?否则阴月上人又怎会信以为真,误以为邋遢老头儿这是真要下手杀了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