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风但见那精钢巨人抡起擂鼓瓮金锤,不住的往下砸,倪多事手中天罡大剑则只是起起落落,这二人就像是赌气一般,且看谁的力气大,谁的力气久,一般的招式粗俗不堪,仗着威力惊人,气势十足,倒也并不单调。
忽见那精钢巨人砸落的擂鼓瓮金锤逐渐变慢了下来,但是擂鼓瓮金锤下砸的力道,越发的凝重沉稳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听那金刚巨人大声吼道:“他妈的,砸死你个小兔崽子。”跟着便是当的一声巨响,又听倪多事瞪着眼骂道:“你大爷的,老妖精,累死你个王八蛋,也休想动我分毫。”群妖纷纷叫骂:“呦呵,这小兔崽子是越砸越精神了,大伙加把劲儿,用擂鼓瓮金锤抡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
一声声当当巨响中,两件兵刃擦出了无数的火花,中间夹杂着两人的对骂,这一下只听的火云风、阴月上人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春花和秋月都蹙起了眉头,叫道:“这两人的打斗直比市井中无赖流氓的争斗还要粗俗不堪,那些妖怪也就罢了,怎的倪师叔也跟着对骂?哪里像是一个修行之人?”
阴月上人看了多时,走到火云风身边,问道:“大师姐,似倪师兄这般打法,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火云风起初也是皱起了眉头,忽然嘿的一笑,道:“你们不觉的这两人的打斗很是精彩么?”
阴月上人、雪娥、霸天虎,春花秋月五人闻言一惊,奇道:“哪里精彩了?不过就是一个用擂鼓瓮金锤砸,一个举天罡大剑横挡,千篇一律,似这般打斗已经一顿饭的工夫了,又是枯燥,又是乏味。”
春花忽然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那是因为这两人互相骂来骂去,仿佛两只斗鸡一般,一边打,一边互相叫骂,却是有趣儿的多。”
秋月一拍春花的肩膀,笑道:“还是你聪明,果然如此。”
火云风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凭你们二人的些许修为,就算说给你们听,也不会明白。”
春花和秋月被火云风看的心里发毛,脸上一红,不敢在多嘴多舌。
雪娥上前说道:“大师姐,您的修为自是比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加一块还要高些,我们看不出来,那是情有可原,还望大师姐指点指点我们。”她知这位大师姐心高气傲,除了邋遢老头儿,恐怕天下间,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能被她放在眼里,说一些好听的话,担保大师姐会解释其中的玄奥所在。
果然听到火云风哈哈一笑,说道:“雪娥师妹过谦了,不过凭你们的眼光,看不出也是理所当然,还是让我这个做大师姐的告诉你们吧。”伸手向倪多事和那金刚巨人一指,说道:“你们看那二人出招动作变慢,是不是觉的这两人方才耗费力气元气过剧,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了?”
雪娥点了点头,道:“却如师姐所说。”
火云风微微一笑,道:“我看不然,这二人的力气非但没减弱,反倒变的更加的雄浑凝重了。”
雪娥“哦”了一声,对火云风说的这句话不大了然。
阴月上人则是突然间恍然大悟,她身子虚弱时,努力化出冰墙防护众人,待得火云风出现后,救了一干人等,她吃了火云风所赠与的丹药,一直在闭目调息,于倪多事和那金刚巨人的比拼并没有过多的观看,本来以
她的眼力,也当能看出其中的玄妙处,不料先前一阵匆忙,在看倪多事时,短时间内难以明了,一得火云风的提醒,心中登时醒悟。
阴月上人刚要接口说话,转念又想:“大师姐心比天高,我若是抢了她的风头儿,未免使她难堪,且不说话,听她解释便了。”
只听火云风续道:“你们看这两人两件兵刃交击在一处,劲力何等威猛,天罡大剑和那柄擂鼓瓮金锤颤动的幅度反倒是越来越小,而且二人起先碰撞之时,身子还在微微晃动,此刻却犹如山岳一般稳重,可见二人对于劲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一定境界了。”
众人瞪眼去瞧时,果然如火云风所说,心中都对火云风的眼光独到大是佩服,她不过刚刚来了不久,便能看出倪多事和那金刚巨人拼斗的玄妙处,各自心中惊叹。
金刚巨人久攻不下,群妖对倪多事这个文弱的臭小子又是佩服,又是奇怪,怎的这样一个小小的凡人,体内竟然蕴藏着这般大的潜力了?群妖这样想时,不免心生烦躁之感,一体同心的法门运用有些松动。
其实倪多事所用天罡剑法威力的发挥,全在于自己心志坚不坚定,心意诀随他本身的心意所改变,他要是心中害怕,心意诀绝不会发挥作用,要是拼出了性命,一心要把对方给宰了,丝毫无所畏惧,那便能发挥心意诀的最大威力。
这时此消彼长,但见那擂鼓瓮金锤又在此砸落,倪多事大吼一声,天罡大剑自身下直挥而上,剑锋撞到那擂鼓瓮金锤上,“嚓”的一声轻响,将那擂鼓瓮金锤劈成了两半。
雷老虎一声惨叫而后戛然而止,群妖唬了一跳,知道大势已去,诸般兵刃刚要散开,倪多事双足一点,拔地而起,身子斜斜退后几丈,忽的又趋身直进,双手握定天罡大剑,高高举起,忽然剑光一闪,这一剑快似流星,劲若迅雷,天罡大剑将那金刚巨人劈成了两半,一股雄浑的罡气传遍了所有的兵刃,将诸般兵刃震的尽皆破碎,群妖还没来得及“啊呦”一声,全都化成了一片齑粉。
倪多事身上的天罡气息回归体内,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那天罡大剑又细小了几分,倪多事将天罡大剑在肩头上一扛,双目如电,清风拂过山间,但见他峭立山头,衣衫秀发随风飘摆,说不出的秀逸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