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秋月听的暗暗咂舌,没想到邋遢老头儿看似对世间的诸般生灵毫不关心,实则却是要令整个天下都少有杀戮,听到邋遢老头儿要委派各个弟子管辖天下一方,全都是不住摇头。
邋遢老头儿忽然摸起旁边的拐杖,杖尖甫动,在春花和秋月的额头各自轻轻点了一下,骂道:“两个臭丫头吃了摇头丹丸了么?脑袋瓜子晃个不住,烦不烦人?看你们两人一脸诧异颓废的样子,着实令我老人家生气,要似这般摇头晃脑,赶紧躲到一个我老人家看不到的地方。”
春花和秋月只觉额头一凉,脑子一阵发沉,登时不动了,春花和秋月心下寻思:“没想到太师父这般小气,就算你能为通天彻地,天下何其大也,四海五洲,无边无际,渺渺不可穷尽,凭区区十来个人,又怎能管的过来?你就算是一只大象,对方可是数不尽的蚂蚁,涌将过来,每只蚂蚁咬上一口,喷口唾沫,淹也淹死了。”两人心中这么想,嘴上可不敢直言说出来,只觉脑袋瓜子越来越沉,实在支持不住,忽然低下头来,脖颈一痛,急忙又将头抬了起来,也不知邋遢老头儿使了什么手法,每当头部低了下去,脖颈就是一痛,抬起头来,便即没事了,然而头部发沉,只得又低下了头去,两人看上去好像不住点头。
只听邋遢老头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两个臭丫头倒是见机的快,这么一会功夫就对我老人家说的话点头赞同,嗯,虽然算不得上好的玉质,紫檀木也可将就着雕出一些好东西了,总要比那朽木不可雕也要强了许多。”
拐杖再度挥出,杖尖又在二人头顶轻轻一点。
春花和秋月脑袋瓜子忽然一轻,停了下来,两人互望一眼,神色尴尬,春花看了邋遢老头儿一眼,见他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神色间透出一股坏笑,知是邋遢老头儿故意作弄自己同秋月二人,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邋遢老头儿的胡子,笑道:“太师父,您老人家的这胡茬子可有些长了,让我来给你割下来吧。”手中一晃,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剑。
秋月吓了一跳,喝道:“春花,不得无礼。”她只怕春花冲撞了邋遢老头儿,惹得他生气,到时的惩罚恐怕会厉害的多,哪知邋遢老头儿嘻嘻一笑,闭上双眼,笑道:“嗯,你这小丫头还算孝顺,太师父这胡子确实有些碍眼,你尽管割了去好了,最好刮的干干净净,可别留下一点胡茬子。”伸手在春花的短剑剑锋上一摸,忽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就怕你手中的这柄短剑不够锋利,割不断可就糟了。”
春花突见邋遢老头儿手掌伸出,向短剑剑锋摸来,只怕真伤了邋遢老头儿,急忙一缩手,到底迟了一步,只觉邋遢老头儿的手掌在短剑上轻轻一划,她心中一凛,叫道:“啊呦,我这柄短剑可是宝物,可别真要割坏了太师父!”凝神去瞧时,邋遢老头儿手掌上半点划痕都没有,这才长出了口气,说道:“太师父,您老人家可把我吓坏了。”
邋遢老头儿嘻嘻一笑,道:“你手中的这柄短剑钝的厉害,可割不断我老人家的胡子。”
春花将手中的短剑凑到眼前,剑锋锋锐森寒,别说是胡子,就算是铁条,也能斩成两段,心道:“太师父怕是酒喝的多了,糊涂起来了,不管如何,我割太师父的胡子,是得他人家允许的,事后要是后悔,可怪不
得我,更何况他这胡须太长,看上去也不大雅观。”打定主意,左手抓起邋遢老头儿的胡须,右手短剑一挥,光华一闪,短剑剑锋碰到邋遢老头儿的胡子,突然停了下来,春花用力去割,邋遢老头儿的胡子纹丝不动,一根都割不下来。
春花眼睛都看的直了,左手忍不住的用力扯住邋遢老头儿的胡子,扯的直直的,右手“咔咔咔咔”,连续用力砍了四下,邋遢老头儿忽然睁大眼睛,“啊呦”一声惨叫,从椅子中窜将出来,胡须上微微一动,登时将春花的手掌震了开来,他重新回入座中,摸着自己的胡须,摇头叹气,说道:“春花,你这是想要了太师父的老命啊,太师父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凭你手中的那柄破铜烂铁,可割不断太师父的这几把胡子。”抬起手来,将那浓密的胡须缕了一缕,笑道:“将来你跟着你们阴月阁主,镇守一方,这点本事可不够看的,上前去和妖怪打架,还没出手,就被揍趴下了,你还是在这不老峰上好好修炼吧,等学有所成,就算你想留在这山上,我老人家还嫌你扰我清净呢。”
春花突然看到邋遢老头儿从椅子中弹出,着实一惊,连忙退后了两三步,只道自己刚才一时冲动,使劲儿揪住了邋遢老头儿的胡子,惹的他生气了,待见到太师父一声大叫后,随即又坐回那太师椅中,来回晃荡,脸上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老不正经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她走上前去,笑道:“太师父,您老人家的胡须可真够结实的,不知道和那修魔罗的胡须眉毛比起来,到底谁的更加厉害。”
邋遢老头儿笑道:“那个老杂毛闲的蛋疼,闲来无事,就摆弄他的胡须眉毛,我老人家是没他厉害了,你要是羡慕他那一身杂毛的本事,太师父大可以把你送到修魔罗面前,跟着老杂毛学一身杂毛的本事,料来他也不敢驳了我的面子。”
春花连连摆手,道:“那可不必了,我可不想学。”
邋遢老头儿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老人家困的厉害,还不快退了下去。”眼睛一闭,忽然沉沉睡去,酒葫芦从胸前滑落在地,就此打起呼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