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腿上的伤相当麻烦。那一个个干瘪的肿瘤宛如皮袋一样垂挂在腿上,让他的腿无法正常用力。只能说太阴星君干活实在不怎么彻底,亦或者根本没上心。
神祗理论上永生不灭,而凡人注定不免一死。
嘉喝的大醉躺在床上——在真正的麻醉药出现之前,酒精一直都是代用品。小丫头将消毒后的小刀——那是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刀子。这个世界虽然还是青铜器时代,但是做出这种小而锋利刀子却也不难。当然它不可能和现代手术刀相提并论。
刀口所及,一个“皮袋”顺利被割下来。
不是那种粗暴的一刀切下,而是极富技巧的划破皮肤,小心的分开一点点然后查看里面的血管神经,最后在确认状态之下将赘生物切除。
切除之后,如果以地球的医学技术,那就是要上专业化的止血工具了。但是小丫头这里事情可以简化一下。她撕开卡牌放在伤口,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后,血管出现了明显收缩,出血量很少。小丫头用上第二张、第三张,伤口就初步生出嫩肉。
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机制。不过如果要用科学的口吻解释,那就只能说是推测为某种高频信号,进行细胞级别的促进分裂。仿佛像是在某种更高的层次上控制了细胞的本能一般。
这就是“符箓”啊,东方神秘学的重要分支之一。
这个手术很顺利的完成了。一堆“皮袋子”被割下来,而那条腿虽然此刻显得瘦骨嶙峋,但是不管是骨骼还是肌肉结构都还是完整的。下面就是耐心的调养恢复。
“搞定了吗?”张成问道。
小丫头没说话,只是示意放在一个金属盘子里的“皮袋子”。这些东西看着恶心又丑陋。这个手术其实不算很难,但架不住她的身体太年幼,又发育不好,此刻已经累得两脚发虚。
按照地球的标准,那就是做个切片然后就让专业护工进行焚烧处理。不过在这边就只能由张成来做了。在夏墟城里烧人肉不合适,只能带着它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
“我要去休息一下。”小丫头说道。她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那边,一进去就整个人趴在了软草做成的床铺上。只能说她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也太低估手术的难度了。
张成随手端起这坨皮袋,走出房子外。
此时正刚刚入夜,天空上是熟悉的月亮,这个月亮看起来清冷幽远,与世无争。
张成从一处城墙缺口离开了夏墟。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选一个无人的地方比较好。事实上哪怕他就在自己院子里烧也不会有人在乎,但这是源自文明世界的惯性思维。
他手里端着血淋淋的金属盘,身边跟着小熊和小灰灰。小灰灰虽然说是什么祸斗,但实际上无论外形还是习惯,都和一只真正的狗没什么两样。哪怕现在,张成也看不出它有什么不同之处——除了长得特别快特别肥外。
“这位公子!”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突兀的出现。张成一惊,却看到前方的一块大石头边上不知何时绕出一个身影来。那个是高瘦的男人,穿着一件哪怕黑夜里也能看出破破烂烂的甲衣,手中提着一把长戈。“看样子你想找我们有事?”
话说张成本来就是看中了那块大石头,决定在石头边上焚烧的。现在看来,这石头后面有人,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人。
黑夜里,可以看到对方身后有身形在影影绰绰的行动,不知道是三个还是五个。
“看样子是好事!”对方的用贪婪的目光打量了张成的上下衣着。在这种生产力不高的野蛮世界,衣服布料之类可是重要的财富。“别让大爷动手,把衣服给我脱了,饶你一命!”
靠,似乎我不管在什么世界都很容易遇到打劫的。张成偷偷的吐槽了一句。地球上如此,这里也不例外。
不过为什么之前在夏墟的郊外都似乎很安全的?张成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答案了。这是大乱之后的必然后果。之前这里没强盗并非强盗不存在,而是因为南铃这边是一个人口众多而且井然有序的社会。在这里打劫风险很大。而现在,由于之前的邪神作乱,不只是死了很多人,更是导致社会秩序一时之间混乱起来,所以强盗们才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他并不惧怕,在这个世界,他是9级法师兼9级战士。而且,只要出门,他的衣服下面永远穿戴着自己的魔法盔甲。更别说他还是旅法师。
一个火球术?算了,还是用最简单的办法,用手枪来解决问题吧。
张成伸手入怀,但是在他掏出手枪之前,只听见影子一闪,接着那个手持长戈的家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长戈被斩成两截。不只是长戈,他的身体也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五脏六腑一起涌出来,看就知道没救了。
黑影一闪,边上又响起了另外一声惨叫声。
这两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该死!那是谁!”“怎么回事,前方的注意!”“快放箭!”“啊,别乱放箭,差点射中我了!”种种乱七八糟的喊叫声混合在一起。
看了这地方藏的人比预想中的还多。张成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两个强盗,而是一整个强盗团,人数不会少于十个。
但是在这一刻,数量上的优势并没有什么作用。黑暗中只闻一声声的惨叫,死神此刻在不断的收割着生命。倒是完全没人在意张成了。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在大石头的后方看到了一处营火和已经狼藉的营地。这些不知道是职业或兼职的强盗们正好把营地安置在这里。
黑暗中最后一声惨嚎声响起。张成在篝火前,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