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俘虏吗?”嘉继续策马,同时问自己的主君。
“不要俘虏!”张成回答。这些豺狼人无非三个用处,当奴隶卖掉,做成卡牌,变成经验值。当奴隶卖掉的话相当麻烦,张成也不缺钱,做成卡牌的话,这些家伙感觉也不是合适的炮灰,既然如此就统统变成经验值好了!顺带说一下,虽然刚才豺狼人都是被虎臣射杀,但因为虎臣是张成的召唤生物(卡牌),所以经验值全部到手。
主君有令,嘉自然是服从。他开始驱策战车走“之”字型路线,巧妙的从两翼将向两侧逃跑的犬戎尽可能朝着中间一个方向逼入,方便弓箭手的射杀。战斗已经没什么悬念可言,张成趁机从次元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旅法师之书。
蓝色的旅法师之火在旅法师之书上燃起。这次张成决心从头开始看书。他眼下没什么急迫的任务,所以就从头开始看。
“……世界的本质即为混沌。将一切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信息……所有的一切尽数粉碎,混为一体,其即为混沌。混沌既是一无所有,也是包容万有,孕育万物……”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述说着这个故事。但是在这个声音响起过后,内心深处有某种疯狂正在蠢蠢欲动。
这段是已经看过的,但是哪怕已经看过,同样让人浑身不舒服。果然和猜测的一样,这些看过的内容也是可以再看,也同样会损失理智值,不过感觉上损失的会少一点。
“……若无特别的保护,否则穿越混沌海的尝试乃是一去不复返的单向旅途。此乃秩序生物无法承受之旅……而唯一可行之法有三。其一,以世界之力庇护旅者,唯有神上之神可以为之。其二,世界之间距离足够接近,可用各种方法降低混沌之毒的发作速度,争取在生命湮灭之前抵达另一世界。其三,旅法师。旅法师之所以能在混沌海之中旅行,乃是因为……旅法师自有世界。”
一股深沉的记忆突然泛上脑海,一个谜团豁然开朗,瞬间解决了张成之前所迷惑的问题。明明混沌对于秩序生物而言是不可解的猛毒,那为何旅法师依然能游历于混沌海之中?甚至能自由的观察世界的诞生和湮灭?毕竟旅法师那也是一个普通人类啊。这是因为旅法师可以自成世界,所以可以将自身藏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如此就没关系了。哪怕旅法师的世界是一个高度残缺的世界,但那也是一个秩序的领地,没有混沌之毒。
原来如此,所以……旅法师之所以能够穿越,是因为他们根本无需面对混沌之毒。
在张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海的想象画面,世界宛如一个个孤岛,悬浮在海洋之上。如果有人想脱离自己目前所在的孤岛前往另外一个孤岛,那除非两者距离极短,否则这人必然被淹死。但如果这个人能随时瞬间变出一座孤岛来,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可以在淹死之前爬上这座岛,休养生息,等到完全恢复之后再投身旅途。如此一来,在理论上,他显然可以随意的来往任何两座岛屿。
而这混沌海和在混沌海中浮沉的世界……就构成了被称为“多重位面”的宇宙观。
在这个宇宙观中,世界尽管完全隔离,但并非彻底无法交流。因为位面与位面之间需要交流,也可以进行交流。可以交流物质,可以交流能量,可以交流信息,甚至可以单纯的交流负熵。而这种交流可以是善意的交换,也可以是恶意的掠夺。前者可以名为“位面交易”,后者可以名为“位面战争”。
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交流的主体是位面本身,或者可以简单的认为,是神上之神!
张成用力的合上书,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差不多已经到达极限了。难以形容的嘶吼正在他的脑海里升腾,理智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把这些不知来自何方的疯狂给压制下去。他用力的呼出一口带着腐臭的气息,这才意识到追击战已经接近收尾。
张成之前已经下令不要俘虏,所以不管是嘉还是虎臣都没有半点俘虏敌人的意思。战车从后方赶上,把一个犬戎撞倒在地。那个犬戎没有死,在地上爬行着发出求救的呼喊,于是嘉控制着战车特意打了一个回旋,用车轮残酷的从犬戎身上碾过。
战车加上乘员的体重全部灌注在坚硬的车轮上,让车轮之下响起了骨骼和血肉同时碎裂的声响。战车驶远之后,能够看到那个豺狼人身上被碾出了一条血肉槽出来,已经完全不会动了。
现在没几个犬戎了。
虎臣有点懒洋洋的再次开弓,在较近距离一箭射中一个豺狼人。长箭从后面贯胸而出,那个豺狼人一头扑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豺狼人跑的比普通人要快一点,但是再快也不可能和战车媲美。不管是双足直立猿,还是双足直立鬣狗,只要选择了双足直立行走,那速度就比不过四蹄动物。
“快点,小村那边恐怕还要救援!”张成突然想起这些豺狼人还不是全部。立刻督促两个部下要加紧行动。
到中午的时候,小村的居民已经陷入绝望之中。
从天未亮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经过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豺狼人已经有条不紊的拔除了外面的尖木桩,填平了壕沟,为最终攻破木头栅栏墙开出了一条通畅的道路来。
在视野的尽头,那个犬戎首领一口咬断手中的骨头,在嘴里嚼的嘎吱作响。它左手正拿着一根战锤——这是一个粗笨的铜质八棱骨朵,有暗黄的薄光浮现在足有两个拳头大的骨朵上,携带着强烈的邪恶气息。正是这个战锤,在两个小时之前连续击碎了四个诸夏的头骨,将他们化为了此刻犬戎们口中的食物。此刻这个首领面前只剩下一条脊椎、几根相连的肋骨和挂在骨头上的一层碎肉了。
但是很显然,包括这个犬戎头目在内,所有的犬戎都没有吃饱。因为饥饿的缘故,其他的犬戎正在犹犹豫豫的缓慢蹭上前去,企图在首领剩余的食物里多争得一块残骨碎肉来填胃。
可惜这些诸夏都太瘦,骨多肉少。首领的目光转移到远方栅栏墙后,那里有更多的诸夏,有诸夏的女性和小孩,这些成员肉质更加细嫩。当然了,除了本身之外,诸夏的村子里也有很多其他的食物,比方说谷物牲畜之类。犬戎乐意过游牧或者游猎的生活,并不特别喜欢农耕,比起谷物,肉类更加符合他们的胃口。当然真的饿慌了那也顾不上什么口味的问题了。
诸夏们只能守在栅栏之后,不敢出击。刚才他们中有十个勇敢的成员乘着犬戎拔除尖木桩的机会冲了出来。这种勇敢的举动导致了一场近战。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和他们的勇敢相匹配的武力。这些勇士中既没有能够施法的方士或巫觋,也没有真正的武士——这是一个野外小村,没有保护者,也无法供养脱产的战士——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勇士中的一部分变成了决战之前令人欣慰的点心,其他的也受了伤。
隔着遥远的距离,能够看到诸夏数量并不太多。他们总数大概有几十个,是犬戎的三倍。但是其中青壮年男性个体太少。如果加上刚才死伤的十个,那么青壮年男性比犬戎数量略多,但既然已经伤亡了十个,那么现在数量对比反过来了。
犬戎头目将手中的残剩的尸骸一丢,瞬间引发了一阵争抢。刚才的战斗进一步奠定了他首领的地位。虽然他成为巫覡不过数日时间,施法能力尚浅薄,但有施法者和没有施法者就是两回事。诸夏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他们刚才死伤掉了十个最勇敢的,而犬戎这边却一个都没丧失战斗力。事实上,如果他们刚才放胆攻击,或许已经攻下这个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