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林永福……”第三进东跨院的堂屋内,贾玮恼火地说道,“岂有此理,一月二两五钱的月例供着,他还敢偷奸耍滑!”二十名护院中,数这个林永福最是惫懒,从荣府拨过来后,操练经常出错,没少挨打,不好生加紧操练便罢了,如今居然变本加厉,不参加操练,着实让他气恼。
“二爷息怒,小人这回没用鞭子抽,而是打了这厮二十棍,吃了这等苦头,谅他下回再不敢了!”站在一旁的李云连忙说道。
用细鞭子抽虽疼,但持续的痛疼感以及伤筋动骨的程度,远不如棍棒教训来得厉害,贾玮清楚这点,但还是哼地一声道,“还有下回,下回再这样,直接让他滚回荣府……对了,他不参加操练,干什么去了?”
李云摇摇头,“小人没问他。”
贾玮余怒未息,“这厮在哪里,带我过去,我亲自问问他,到底什么事儿,比操练还要紧!”
“是,林永福现下就在厢房内,趴着动不了,二爷随我来。”
贾玮向侍立身边的彩霞望了望,“姐姐也一道去吧,把药酒给他。”
彩霞原本就是去送药酒的,不过见贾玮动怒,便不敢去,一路跟着来到堂屋,这时贾玮发了话,她忙点点头,三人出了屋,走下台阶,一同往厢房而去。
林永福往在东厢房右首第二间,同另外一名叫周兴的护院同住,门虚掩着,李云伸手推开,只见林永福趴在炕床上,口中哼哼唧唧地叫疼,周兴则坐在一旁用饭。
“二爷……”房门一响,周兴抬眼望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碗,溜下炕床。
三人走进来,贾玮向周兴微一点头,随后走到炕床前,林永福挣扎地要起身见礼,让贾玮止住了,“不必起来了,我只问你,今日操训,你偷偷溜走,去做什么了?你们刚到这边,我就告诫你们,身为护院,当以操练为重,实在有急事,也当向李总管告假,你倒好,全然不听……依我看,二十棍还不够,三十棍四十棍也打得……”
“二爷,不是小人不想告假,只是告了假,李总管也定然不会准假……”林永福偷偷瞥了一眼贾玮的脸色,小声地说道。
“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何以认定李总管就不会准你的假?”贾玮冷声问道。
“小人不敢瞒着二爷……小人去做临时的生意了……”林永福嗫嚅地说道。
“做临时的生意?什么生意?”闻言,贾玮一怔之下,更是怒容满面,若是林永福有什么急事,倒也情有可原,谁知竟是忙着赚钱。
“小人……小人带着外地客人逛妓家去了,收他些许银钱。”
“胡说,外地客人想去妓家,自会向客栈伙计打听,大部分伙计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何须另找他人?”虽然看上去林永福不像在说谎,贾玮却是不信。
“二爷,小人真不敢欺瞒,实情就是如此。”林永福分辨道,顿了顿语气,“……客栈的伙计虽然懂得一些门道,但远不如小人懂得多,京城妓家,各个档次的,小人晓得上百家,每家姑娘的人数、红牌姑娘的模样性情也都清楚,行情方面,各家妓家打茶围、吃花酒、住局、挂衣、给赏钱这些花销的数目,小人皆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