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好比河滩上的沙子,若是落在闲逸无事的悠悠贵公子们的手里,只会悠悠地从他们的胖指间流过。但若是遇上了一位有心的铁匠,这些沙子会是打磨刀具的绝佳之物。刘驽将自己当作一柄刀具,做打磨自己的铁匠。
至今所经历过的苦难,好似让他从漫天沙海上走过。至于自己究竟被这些苦难的沙子打磨成何样,却只能让未来的人来看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会迎着这些苦难一直走下去。
他望向擂台场地中央,海二哥力压玉鹤真人的局面仍是没有改变。他的一对罗刹钩数番从玉鹤真人的脸侧肋间擦过,好几次差点便要了其性命。李菁想到先前的金顶道长,不禁说道:“这些个牛鼻子老道不会是个个都没用吧,看上去一个不如一个。”
她话音未落,只见玉鹤真人身形倏地倒转过来,一迈步便到了那海二哥的背后,至于他是怎地做到的,却是无人看得清楚。只见他右手挥剑,从海二哥头顶当空劈下。
那海二哥闻风后急忙回钩格挡,只听咔嚓一声,玉鹤真人的长剑削断了海二哥的一对罗刹钢钩,从其头顶一劈而下。那海二哥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已被活生生地劈为两半。
玉鹤真人脚下一跺,身形往后倒飞出丈许,躲开了飞溅的血迹。他手指一拨,长剑在手中一个盘旋,甩尽了残血,落回了剑鞘之内。场外围观的群豪原以为他迟早要落败,没想到只是顷刻之间,他竟突地扭转乾坤,斩敌于鬼神莫测之际,一时间喝彩声大起,掌声连连。
他古板的脸上肌肉微微一颤,任是他持重不肯轻易显山露水,但仍掩不住脸上的一丝得色。徒弟龙一见师父得胜归来,忙从他手中接过长剑,扶他跨过红绳,走出了擂台场地。
铜马呵嗤一笑,言语中满是讥讽之意,“‘秘剑.仙山’,可惜不到夔王他老人家十分之一的威力。”
刘驽从未见过夔王,是以对铜马的不置可否。他从玉鹤真人的这招剑式中,隐隐看出了一丝乾坤迷踪步法的影子,否则其绝无办法在瞬息之间绕到那海二哥的身后,施以突然袭击。
看得出来,此人为了创立此招花费了不少心思。并且这招剑法中所含的意境,要远远高于其先前所使的剑法,或许正如铜马所说,乃是借鉴了那“双玉二王”之一的夔王的剑法也说不定。
他转头向铜马问道:“这个玉鹤真人,他一共学了夔王多少招剑法?”
铜马冷笑一声,“估计半招都不到。当年夔王曾经驾临一场武林大会,他老人家使出一式绝世无双的‘秘剑.天山’,令无数英雄竞折腰。夔王他老人家当时并未刻意隐藏剑招,这些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有机会偷学了一点皮毛回去的。”
刘驽哦了一声,心中大感放心,然而此时铜马又补了一句,“夔王秘剑,天下无双!这个玉鹤真人能学会他老人家的半招剑式已属不易,足够他悟出十招非同寻常的剑法了。”
李菁直是不以为然,接道:“你莫要再替你们朝廷的人虚张声势了,大家都知道,夔王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宫里的太监害死啦,他的剑法再厉害又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