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摩德站在刘驽的身后,口中喃喃地说了句,“根敦桑杰怎么不在?”在他看来,此时是格鲁派加害本派的最好时机,此人竟然没有出现,实在是有些异乎寻常。
他看见外面有如此多的人将己方包围,自料难逃这一劫。他看了眼地上尚在昏迷的师父,心想无论如何也要给师父留个全尸,不能留给这些人糟蹋,于是迈步从刘驽背后的达鲁尔派众弟子中走出,想要从地上抱起师父逃跑。
刘驽轻声止住了他,“阁下先等一等吧!”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细微而有些颤抖,他有些害怕,却一如既往地固执。对于未来的生死并无一丝一毫的把握,却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
眼前的这些对手若是一一单独过来,他应该还能勉强应付。但要是同时涌上,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环视了一圈面前的诸多敌手,又回看了一眼身后的达鲁尔派众弟子。只见吉摩德站在他身后,双手紧捏拳头,骨骼轻轻地发响。
这时崆峒派玉鹤真人放弃了与峨眉派金顶道长的对峙,他仗剑大踏步走上前来,冲着刘驽喝道:“阁下要是害怕,就早早地投降,老道我说不定还会留你一具全尸。”
刘驽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与金顶道长同样机诈的老者,“阁下若是想杀我,那就请拔剑吧。”
鉴于自己的口拙,多余的话他并不愿意多说。
他将地上的那喀巴稍稍往后挪了几尺地,吉摩德看见后赶紧上前蹲地扶稳了师父。
他双掌运气真气,朝玉鹤真人逼近过去。这让吉摩德看得有些傻了眼,他本以为刘驽会带领达鲁尔派众弟子一起抗争,却没想到其人会独自走上前去。
玉鹤真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步步逼近,心中有些恍惚,这实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面前这个少年难道不应该害怕地叫嚷,然后拔腿就逃么,怎地反而冲了上来?他大袖一挥,身后的诸多本派弟子齐齐涌上,皆是拔剑向前,直指向刘驽。
金顶道长见状,转头命峨眉派弟子也快步跟上。其余武林人士见中原武林颇负盛名的两大门派的人都上了,哪里还肯落后,一个个地手持兵器上前。数百人作半弧形,将刘驽挡在了前方。
此时攻守易转,反倒像刘驽是那个主动进攻之人,而这些武林人士在戚戚防守一般。
这令他不禁想起一句话,“是故善战者无前,怯懦者无生。”
无论这句话是源于唐廷虎组的密训,还是出自两百年前李卫公的《六军镜》书,都曾无数次引领着他走向了胜利。
胜利最后往往并不属于强者,而是勇者。因为勇者以性命博弈,强者却只敢以大欺小。
他继续一步步地往前逼近,这时面前的诸多武林人士却不再退了,他们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交织成一张密网,只等绞碎这个胆敢独身上前的蛮撞少年。
玉鹤真人于人群中拔出长剑,远远地瞄向刘驽的眉心。他的剑在月光下灵动闪现,令人捉摸不定。想是真如铜马所说,此人确实得了夔王秘剑的几分真义。
先前帐外警戒的哈普尔等五名达鲁尔派弟子,应该都是丧生于此人之手。除去此人之外,在场诸人中没有谁的剑法能那般地诡异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