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橘黄色的灯光,公公真人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形背对着窗棂,身侧投下长长的影子。
影子一半落在一侧墙壁上。稍近些,公公真人发现谭天鹰是背着手的,左手母指闪耀着一圈华贵而温柔的金色,那金色似有一种魔力,让人看后不忍离开。
谭天鹰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形,瞬间有一道金光射向窗外,划向幽蓝的天宇。公公真人心下一丝诧异。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金光射去的方向看去,那金光穿过树木,如一柄金色神剑,射过氤氲,径直指向了天际层层云涛之中,极其迅速,虽然常人感觉不到,但公公真人却是看得十分真切。
“呵呵,公公真人好雅兴啊!如此良辰美景,夜半畅游,别有一番兴味吧!”公公真人耳际蓦然传来谭天鹰调侃的话语。
收回视线,眼前几丈外的一棵树上,不知几时谭天鹰已然立在了那里。双脚轻轻踏在两片小小的树叶上。那两片叶子很薄,似乎还在夜风中摇曳着,然而谭天鹰却稳稳的立在上面,面容坦然,目光如炬。
看到这些,公公真人心中有多了一丝诧异。闻听谭天鹰的话,脸上略有不快,淡然道:“呦!谭老弟,这话怎么说呢,你在家里亭台赏月,暖阁品酒,而我一门心思的为你着想,东奔西跑的。这不,刚从鬼谷回来,安排那四十八个死尸去追杀宋震去了。难道你不认为,他一日不死,我们的计划就多一天暴露的可能,若真那样,我们面对的对手就不只是青石山庄了,还要加上天雁帮,甚至更多,这绝非好兆头。不说了,我这身子骨啊,哎呦!快散架了!”
嘴里说着话,公公真人有意无意的窥视者谭天鹰左手拇指上的魔金环,目中流出几分贪婪。谭天鹰自然看在眼里,佯装不知,有意的抚摸着璀璨而华贵的金**金环,目光坚定而自信。月色下,魔金环泛着一圈圈美丽的光晕,柔柔的,静静地,充满诱惑,充满魔力。
听到公公真人有些不快的话语,谭天鹰忙道:“呵呵,公公真人莫怪,这个时候小弟实在不该开玩笑的。公公真人为龙云山庄上下所做的一切,谭某岂敢忘怀,更知道以后我们的路更加艰涩难行,步步离不开公公真人的指点。眼下小弟就有事请教。”说完,谭天鹰看向公公真人,说话时有意的略微低首,虽是夜色朦胧,但仍能感觉到谭天鹰的诚恳。
默然凝望了一会儿几丈外,树梢上那个紫袍飘举的身形,公公真人面色稍缓,尤其听到谭天鹰说道有事请教,脸上又浮出几丝笑意。手里摸索着那团殷红道:“你是说柳娟的事?”
谭天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的,这是其中一件事。看来明天我们暂且还不能出发,秋香说柳娟突然病了,十分严重,双目紧闭,神志不清,怀中紧抱着那盆君蓝云香,呓语不止。请人看过了,但郎中莫名所以,只是说她身体极其虚弱,需要精心照料,小心静养。”
“哦!”公公真人未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然后注视着谭天鹰。谭天鹰继续道:“另一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我们费尽力气去砸翡翠陵和墓碑,挖空心思想打开翡翠陵,可那八块墓碑和翡翠陵的任何部分都坚硬异常,破坏不得,我们已先后砸了十几次了。然而,雾王来报,说翡翠陵正南最大的那块红色墓碑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不但如此,我们派去的一百多名死士也离奇的不见了。他说有人看到夜晚青石山庄有一段时间天空到处是通红的色彩,并听到轰轰阵响。不知是否和墓碑消失有关?对此,我因闭关一无所知。”说完,谭天鹰凝视着公公真人。
然而对面虚空中的那个银华流动的身影一动未动,只是手里不停的摸索着那团殷红,似在思索什么,很久之后,身形倏地向青石山庄翡翠陵方向射去,身后留下一道优美的银色弧线。
略一迟疑,谭天鹰也施展旷古罕有的轻功绝技追风犁云,追着公公真人而去。清月西沉,东天隐隐泛出清白的色彩,本是静谧的夜晚,有些早起的鸟儿,虫儿依稀开始了呢呐细语了。但月牙湖还沉浸在甜甜的梦幻里。湖水盈盈,水草青青,湖岸的杨柳随着习风婆婆娑娑,轻轻拂动着。谭天鹰脚尖轻点月牙湖岸边一棵柳树的树梢一下,身形一弹便射入了往生林,下一刻便立在了翡翠陵陵顶了。
习习晨风送爽,翡翠陵周围大大小小的花园,菜园,果园已隐约可见,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清香。转眼青石山庄变成鬼庄已经两个多月了,按理说翡翠陵应该狼藉一片才是。而事实恰恰相反,翡翠陵似充满邪异,不管白天多么狼藉一片,第二天一切都会变得整整齐齐,恢复如初,唯一变化的,就是两个人视线中的两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