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光下,那白发飘飞的男子脸上挂着微笑。
那女子,也是一脸妩媚坦然的娇羞之色,纤手轻轻地为男子梳理着发缕,就像抚摸着初婚新郎面庞那样甜蜜。
虽然仰躺在虚空,飞速的下落着,很快她们就会亡命崖底,但她丝毫不在乎。
在深渊夜雾中,他们不停地飘落着,旋转着。
同样是黑夜,也同样是悬崖之上,在天灵境另一处苍崖之上,立着一个洁白霓裳纱衣的女子身影。她矗立在整个苍崖之上已经很久,遥天看月。
高空很冷,寒风也骤,但她任凭裙衣被寒风撕扯,秀发被吹乱,但她沧桑斗风斗寒。
她一动不动,除了衣衫,犹如一尊雕塑,臂弯躺着一杆白色拂尘,辉光闪耀的拂尘穗羽,在寒风中不停地卷动。
这个女子身后十丈左右的位置,跪着三位少女。三位少女,两个身穿洁净裙裳,一个穿着白底蓝花儿的霓裳纱衣。
三个少女,满眼都难过担忧之色,一直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三个少女正就是天灵境天地灵婆罗灵仙子的三个入室弟子,天灵,地灵和程诗风。矗立不动的女子,也正是她们的恩师罗灵仙子。
其实确切的说天灵和地灵是罗灵仙子的两位爱女,但天灵和地灵并不知晓,自己的恩师其实就是自己的娘。
而程诗风是她多年前一次偶然外出游历时,在龙云山滚滚云涛中巧缘捡到的。当时程诗风和一头白虎皆是受重伤在云霭中漂流,罗灵仙子处于仁慈之心救回了白虎和程诗风。
救醒之后,看到程诗风聪明伶俐,喜爱至极,加之听闻孩子说蒙受大难,父母家人皆不知去向,孩子无依无靠,甚是可怜,直接就收做入室弟子了,对其疼爱有加,视如己出。
三位少女难过的跪着,不过对于眼前的苍崖,她们并不陌生,看到恩师站在这里已是司空见惯,这里叫度魔崖,时时恩师都会到此矗立一阵的,观星望月,洞悉天象,似乎在等待什么。但师父从未提及原因,三位徒弟每每问起,师父都会很不高兴,后来就不问了。
以往恩师只是在这里站上个把时辰也就离开了,但这次恩师打伤柳哥哥后,已经站在这里三天三夜了,一直不动。
恩师一直在无声落泪,三位徒弟感觉得到。
因为恩师修炼的是天灵神功,她所到之处,万物生机盎然,久立一处,身边的花香草树木,便立刻会茁壮成长,朽木新生。
三位少女跪了三日三夜,眼看着恩师身际的灵草丰茂变高,灵花纷纷绽放,几棵幼小的灵树在不停的生长着,尤其是恩师视若珍宝的那棵一人多高的度魔树,长得尤其快,三天三夜竟然长到了数十丈,而且还在不停地长高。
“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呀?牵浪哥哥和嫂嫂头一次来这里,难道他们曾经和咱们天灵境有仇吗?”
程诗风终于忍不住,一脸茫然的问道。
罗灵仙子转身,看着三个惊恐的孩子,陪着自己受罪,心中很是不忍,道:“你们起来吧,其实为师心中的痛和你哥哥和嫂嫂并无直接关系。这三日三夜,为师想通了,一切都是为师和豢蛇郎君的宿命吧!”
罗灵仙子飘身来到三个心爱的徒儿面前,扶起他们,然后师徒三人坐在月色下,苍崖极顶说和好多话。
“师父?到底以前咱们天灵境发生过什么事?你为什么对柳嫂嫂发那么大的火,还打伤了柳哥哥?那豢蛇郎君又是谁?”说话间,地灵突然问道。
“这?”
罗灵仙子听到地灵提到柳牵浪,呼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二话没说,脚下一跺,手中的白色的拂尘霎时变作三头龙拐,然后跳上去,便呼啸着朝柳牵浪,情花宫主以及水儿居住的寝阁飞去了。
三位少女见到呼啸飞驰而去的恩师,皆是莫名其妙,彼此一番对视以后,也各自御着一柄宝剑慌忙向恩师追去。
罗灵仙子破窗而入,御着三龙头拐直接就射入了柳牵浪所在的寝阁。然后霎时收了三龙头怪,向床榻之上看去,见床上空无一人,又向寝阁其他位置眺望,根本就没有了柳牵浪,情花宫主,妙嫣,以及那个水儿的身影了。
收回视线,淡淡月色下,室内一切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就像这里根本就没来过人一样,罗灵仙子颓然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连呼:“真是造孽,是本仙子糊涂,竟然让柳掌门无辜蒙难,本仙子真是羞为人师人母!”言罢,哀叹不止。
“咳咳!咳咳.......柳牵浪此生幸遇仙子,为爱妻水儿求得一命,柳牵浪虽死不悔,我已让水儿离开,万望仙子留她一命!柳牵浪永世跪谢!”
“妙嫣也是频生不幸,阳元不足一年半,我也将去,我死后,妙嫣定然带我而去。莫寻,就让我们生难共,死相守吧!”
就在罗灵仙子哀叹之际,寝阁内传来柳牵浪的封语。听明其意,罗灵仙子悲悔万分,昂天长叹。
这时,三位徒儿先后飘入寝阁。
“嗯?师父,柳哥哥他们人呢?”地灵看着寝阁内除了一脸苍白的师父之外,并未看到受伤的柳牵浪,诧异的问道。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