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薇忽然问道:“萧公子,刚刚那人是你朋友吗?”
见李翠薇主动询问自己,萧爻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忙答道:“是我的朋友,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这里的人自然包括了李翠薇,萧爻这话虽说得隐晦,但那意思不难看出。这里的其他人是不是我的朋友,没甚紧要。最紧要的是跟你交个朋友。
李翠薇惦记着张耀龙的事,并没心思来理会萧爻的弦外之音,只是点了点头。
难得她肯主动找自己说话,又知她不久就将远离,萧爻更不愿放掉每一个能跟她说话的机会。仔细想来,这位姑娘最关心的,定是她师兄的事。
萧爻道:“李姑娘,不知那位张师兄是怎样失踪的?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是我最敬重的朋友,你要是把这事跟我说了。我本领低微,也许帮你不到。但是你不要气馁,我有两个老朋友,他们武艺超群,并世无敌,又最听我话。我央求他们帮忙找张师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萧爻又不免心中自语:“爷爷,周大爷。我今天为了帮这李姑娘排遣心中郁闷。把你们二位老人家说成是老朋友。我知道这种说法乱了辈份,不合礼法。可你们不要怪我,我是敬重你们的。”这样一想之后,先找了个宽宥自己的理由,方才觉得理直气壮。
却听李翠薇说道:“你不知道,他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只要能找到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着说着,见她又要流泪。
萧爻道:“李姑娘,你千万别误会了。我还是直白的跟你说了吧。我就算求了那两位老朋友,也不敢保证能找到张师兄的。但只要有消息,我就设法告诉你。”
李翠薇见萧爻坦诚,也不再隐瞒。说道:“哎!本来嘛。初九重阳那天,是我们的吉期。我们将在祝融神像前行交拜之礼,以后我就是他的妻子。可就在初八那天晚上,他失踪了。”
萧爻道:“上个月初八失踪的,到今天已有四十天了。后来呢?”
李翠薇道:“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四处找他。找了将近一月,也没有半点消息。在这一个月中,我焦心得几乎没合过眼,睁眼闭眼想到的都是他,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急得简直快要发疯。萧公子,我想你大概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萧爻见她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来,也佩服她有这么强的定力。喃喃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位李姑娘对她的师兄一片痴情,难得,难得!”
李翠薇缓了口气。又道:“我跟他自小相识,一直以来,他待我很好,从来都是他让着我,顺着我。有一次,教主命我们取毒炼药。要去毒物最多的山里,找到毒物,汲取毒汁。我当时被一条红花斑斓的毒蛇咬了一口。”
萧爻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看来很惊讶。
李翠薇问道:“萧公子,你怎么这样大惊小怪的?”
李翠薇平平淡淡的说来,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惊奇。身为五毒教教徒,她自己觉得取毒炼药这种事实在再平常不过。就像农夫能够割麦,马夫能够驭马,并不值得惊怪。萧爻自小隐居,虽然读了些书,在江湖上的见识,却很狭隘。他关心李翠薇,就连带李翠薇关心的事,也大感好奇。但觉得李翠薇的事,每一件都格外的新鲜刺激。虽事已过去,萧爻听了后,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忧。
李翠薇道:“我们是圣教中人,常年与毒物为伍。克制毒虫的法子自然要比别人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有克制毒物的法子,也常常被毒物咬伤,这也不算稀奇。农夫割麦的技巧比别人好,可也常被手中镰刀割伤。马夫驭马比别人更有心得,不也常常从马背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