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蛇先战胜了其他四毒,又吸允了几条小蛇的毒液,剧毒无比,沾之即死。唐雨溪却被它咬了一口,此刻,毒素上行,已冲到唐雨溪的脸上。她嘴唇紧闭,雪白的脸蛋成了紫黑色。
周元嘉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不敢接受,不敢相信。只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唐雨溪中了剧毒,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他大声喊着唐雨溪,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回像此刻这么紧张过。因呼喊太急,他的脸已震得发红。但他根本无暇顾及自身,他只盼她立刻醒来。然而,除了他的呼喊之外,悬崖上再无别的声息,山谷里回荡着他发疯似的呼喊声,凄厉而又急促。
忽然,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这样呼喊是徒劳无功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溶血洗心丸,能解万毒。雨溪,你放在哪里了?”他伸手探入她的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依稀记得,唐雨溪给自己的药丸,就是从这个小瓷瓶里倒出来的。他立刻倒出三枚,撬开唐雨溪的嘴。但唐雨溪紧闭着嘴,根本无法吞服。
周元嘉双手抱着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扯。他指望着在疼痛的刺激下,好使自己能想到更多的事,想出解救唐雨溪的法子。他用力扯着,抓下了一把头发,但丝毫不觉得痛。忽然看到唐雨溪用来采毒的刀,刀上还沾着紫黑色的毒液。
他捡起刀来,扯下一片衣服,用力擦掉刀上的毒液,放到火上烤了一会儿。找到唐雨溪手臂上被金钱蛇咬过的伤口,一刀划破。但他意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毒液并没有流出。
他放下刀,一手抵在唐雨溪的肩头,一手抵在她的后背。手触摸到唐雨溪的肩头和后背时,他微微放了点心,因为他发觉,唐雨溪的肩头还暖和着。他将自己一生的内力催发出来,助唐雨溪逼出毒液。
在他的内力的催动之下,伤口处渗出了几滴浓稠的紫黑色的毒血。他看到自己逼出来的毒液,心中更加慌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血液要凝固了吗?他不敢想,血液凝固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又加紧催动内力。
他一边催动内力,一边留意着伤口处的血液。过了半个时辰,他看到伤口处渗出了一滴毒液。他很着急,毒液排除太慢。但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无论怎样,都要坚持到底。他加劲催动真气,一边助她排毒,一边输入真气,为她续命。
过了两个时辰,伤口处又渗出一滴毒血。周元嘉轻轻叫了声雨溪,但唐雨溪仍与先前一样,不会动,更不会说话。周元嘉闭着嘴,继续催动内力。
天已大亮,一束阳光射进洞来。照在周元嘉的脸上,他脸色苍白,颇为憔悴。他的双手仍然抵住唐雨溪的肩头和后背。在这几个时辰中,唐雨溪一直没有动过。但周元嘉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还是热的。
周元嘉不敢撤开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是他唯一能做的。他只有这个办法,他只能这么做。
阳光很快从他的头上绕过后山去了。再过得一会儿,天色黑了下来,月亮重新出来了。月亮依然是那样的皎洁,那样的明亮,每当她出现的时候,仿佛一切就又重新开始。
周元嘉的手依然抵在唐雨溪的肩头和后背,一直没拿开过。他体内的真气,正在源源不断的输出。他无法知道唐雨溪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但从她体内逼出的毒血,比之前流出的明显清淡了一些。
月亮绕过山峰,又过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大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再过几个时辰,天边泛起了一道曙光,黎明到来。光线越来越亮,已可看到地平线新出的太阳。阳光照进洞中,只见周元嘉的头上冒着丝丝白气。他已有两天没合过眼,脸色蜡黄,脸颊上全是汗珠。显而易见,无论是体力、真气还是精神,他都耗损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