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道:“三位,请跟我来。”他面色从容,先客而入。那三人将马匹栓好,随着萧爻,走向左起的第一干屋子,正是厨房。
萧爻将三人领到厨房里。而原先小山和萧万立所住的两干屋子,此时都已锁上了。因为他二人已经远走,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萧爻将那两干屋子锁了起来,只空着自己的卧室和厨房。
厨房里烧着一盆炭火,正腾腾燃烧,火势熊熊。四人一到屋中,顿时感到一阵热气袭上身来。屋子里果然比屋外暖和了许多。萧爻搬来凳子,请三人坐在炭火旁烤火。
那三人也不客气,就炭火旁坐了下来,却拿眼睛向屋子四面扫视着。龚镖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扫了一遍,四面是木板墙,墙壁旁靠着些柜子,柜子里装有食物。有干牛肉、有腊肠、有米饭、有酒和一口灶。除了这些,再无别物,倘若真有人,在这干屋子里,是绝计找不到藏身之所的,一眼就可看到。
三人将屋子四面看遍了后,终于相信了萧爻的话。
龚镖向他的两名师弟看了一眼。心中都在想:“我们胡想乱猜,却是猜错了。这位萧兄弟,当真只是一人独居此间。”
龚镖便问道:“萧兄弟,只有你一人在此居住吗?”
萧爻此时正在摆桌子,听到龚镖的话。简单的回了一句。
那三人见他拉过一张方桌,摆在炭火旁,已看出他是摆桌子吃饭。
龚镖道:“那你的家人呢?”
萧爻摆好了桌子,将饭菜端到桌上。拿出四副碗筷,四坛酒。道:“适才听三位说,三位远道而来,带在身上的干粮又都吃光了。就请吃顿便饭,切务推辞。咱们边吃饭边叙说。”
那三人听萧爻邀客,推辞逊谢了一番,这才入座。三人却也饿了,又是惯走江湖的,便放手吃喝起来。
萧爻坐了主位,三人客位相陪。萧爻举起酒碗。道:“三位,请!”
三人各斟了一碗,举起来,先干了一碗。
萧爻这才说道:“原本我爷爷跟我住在这里的,他有事出门去了。因此,我一人住在此间。”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听萧爻说话。龚镖便问道:“那你的父母呢?”
萧爻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被人杀死了。我妈妈去找杀害我爹的凶手决斗,也被那人害死。我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萧爻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难过,喉头哽咽,一双灼如明星的眼睛里已闪动着泪花。这是他出生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跟人说起自己的身世。
那三人见萧爻心地担荡,虽是初交,却也感到萧爻为人直爽,又热情好客,对他颇有好感。听到他身世如此凄凉,却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都深表同情。
三人中,以龚镖为首,无论是应酬还是出谋划策,商议重大事件,都得听龚镖的,这是他们的门规。龚镖道:“想不到萧兄弟心底善良,身世却如此凄惨。萧兄弟,那么,这二十多年来,是你的祖父将你抚养长大?”
萧爻为这事伤感了一阵子,昂起脖子,喝了一碗,慢慢地恢复过来。道:“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爹娘,是爷爷将我抚养长大。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武钏却问道:“萧兄弟,杀害你爹娘的凶手是什么人呢?”
武钏开了口,黄钟便也闲不住了。黄钟道:“那恶贼为何会杀害令尊,让你自小就没了爹娘?”
萧爻道:“我至今也不清楚仇人到底是谁,只知他是一个东瀛浪人,功夫极强。但是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为何杀害我爹,我却一无所知。”
那三人听到这里,都着急起来,三人焦躁不安。龚镖道:“这么说,这大仇还没报?”
萧爻道:“我自小跟爷爷隐居于此。以前并不知道我身负血仇,是最近才知道的。这段大仇便耽搁了二十多年。”想到此处,心中一阵剧痛。又道:“我的爹爹被仇人害死了二十多年,我却一直没能为他报仇。真是枉为人子!”萧爻猛灌了两大碗酒。
龚镖劝道:“萧兄弟,你无须自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找到仇人,杀了他,以告慰令尊令堂在天之灵,也就算尽了为人子的本分了。”
萧爻听了这话,心情稍得舒展。
武钏坐在炭火旁,正吃了一条鸡腿,嘴上沾了些油星子。道:“你武功高强,要报这仇想来不难。只是事隔二十年,寻找仇人倒成最费劲的了。”
萧爻道:“我也想过,寻找仇人是最难办的。”
那三人见萧爻性子爽快,为人直率,不用他劝,都自顾自的吃喝着。黄钟喝下一碗酒。说道:“但他是东瀛浪人,又且武艺高超,有了这两点头绪,要找出这么一个人来,想来也不是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