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两句词出自北宋大词人秦观的《鹊桥仙》,写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神话记载,牛郎织女触怒王母,受王母惩罚,隔绝在银河两端,两人隔着银河相望相思。一年只有一次见面机会,就在七月初七七巧节,这天,天下的喜鹊们成群结队飞到银河边上,为这对相爱而不得相见的恋侣搭建出一座鹊桥,供他们相会之用。两人便在鹊桥上互述相思之情,而后分别,等待下一年乞巧节到来。
两人一年只能相见一次,若一年按三百六十六天来算,其余的三百六十五天当中,牛郎织女都要在相思之中度过。倘若这世上真有一对恋人,一年只能相见一次,那必定是世间最苦的一对恋人。
如今且说萧爻见跑堂朝自己走了过来。便招呼跑堂,请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板凳上,跑堂坐了下来。萧爻道:“跑堂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跑堂立刻警惕了起来,像防被蛇咬似的防着萧爻,眼珠骨碌碌的一转。道:“客官想必也清楚,饭馆嘛,只管饭菜酒食,合不合客人的胃口。其他的就帮不上忙了。”跑堂先就回绝了萧爻。
萧爻道:“噢,是这样的。跑堂大哥,我出门时多喝了些水,因此上,有点内急。劳烦大哥,指点一处茅房就行,还请大哥行个方便。这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跑堂想挖苦萧爻,见无可着手,脸上颇有些不悦,便指着后门,嘴一弩。道:“从那里进去,是老板家的后院,路边有一所又矮又窄的房子,就是茅厕了。”
萧爻心中想着去后院探望佳人,哪管他高兴不高兴。还是抱拳道:“多谢跑堂大哥。”说完,从酒坛里倒了一碗酒,请了跑堂。聊作酬谢,这才往后门走去。
萧爻到了后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低矮的茅厕、茅厕旁的那块菜地以及那五干坐北朝南的高房子,和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
萧爻用他锐利的目光向四面扫了一遍,没见着人。最后,他的眼光落在那五干高房子里。
凝神细听,并无人语。萧爻大着胆子,迅疾地向屋子前奔了过去,身形一闪,便已窜到上次偷听许母和许佳玲说话的那干房屋前。
萧爻透过窗户,向屋内张望,只见屋子里摆放着家具和床铺,除此之外,再无别物,也没有人。萧爻暗道:“许姑娘没在这间。”他又向另外四干屋子仔细查看了一遍,却都没看到有人。
萧爻甚觉怅然,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暗忖:“许姑娘没在家,白跑了一趟。”但觉得白跑一躺不是失望的主因。主要还是因为巴巴的跑来,却没能得见佳人之面,一述离别相思之情。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用那件事来宽慰自己。萧爻心道:“许姑娘说过,她是仙霞派的。上次在破庙与她重逢时,她就说过,她要回仙霞山。嗯,她不在这里,一定是回仙霞山了。”
如此安慰过自己后,失望之情瞬间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萧爻转回饭馆大厅,见大厅里的四个庄稼汉已结账出外。这时,跑堂被许敬仁吩咐做事,已去了厨房。
萧爻便只看到左面墙角下的那名男子。不知他是什么来路,他一人占了一张桌子,看来也比较孤僻。也就没与他打招呼,自行吃喝起来。偶尔一瞥之际,仍见那男子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态,有时又显得局促不安,比先前更甚。
萧爻发现,他时不时地就会抬头朝大街上张望。那神情,像是在期盼看到什么人突然到来。没看到来人后,他便略显失望地埋起了头。对周遭的人和事,瞧也不瞧一眼,仿佛要将自己孤立起来。
七香饭馆的生意不能算是红火,因为大厅里只人两名客人,而又互不相识,就显得冷清了。
萧爻坐回凳子,借此清静的场所,对这次探望许佳玲的事做了一番总结。心道:“我来此是为看望许姑娘的,如今已知她不在家,那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吃了饭就走吧。可我去哪里呢?到哪里才能打听到扶桑人的消息?”
想到这事,萧爻静静的筹谋起来。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外面大街上的喧闹声仍不断传来。饭馆里和饭馆外,仿佛被板壁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静默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响了起来,将萧爻从沉思中惊醒。萧爻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巾蒙面,身穿绛紫色长裙的人走了进来,同时闻到一阵淡淡的芳香,自刚进屋子的人身上传出。毫无疑问,来人是位女客。
萧爻不觉多望了几眼,见那女子中等身高,腰身纤细,盈盈一握。她手上握着一柄短刀,脸上蒙着白巾,瞧不到她的面孔。却见她睫毛修长,十分细腻。萧爻心中一亮:“必是位绝色美人。”。却见那美人径直走到左面男子的桌前,停了下来。对其他人从不多瞧一眼。
萧爻的目光顺着那女子飘去,看到了左面墙角下的男子。见他脸上肌肉抽动,因心情激动而面泛红光,说话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嘶哑起来。那男子说道:“紫怡,真的是你吗?我、、、、、、我等你很久了。”
那男子见到来客紫怡之后,全副心思便只放在紫怡身上,没来注意萧爻。想来男子焦急等待的人便是这位紫怡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