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成左手钩钩开唐文贵的峨眉刺,右手钩自下而上,向唐文贵的肋下疾穿而至。正是金字旁底下那一笔斜挑。
朱大成只顾击杀唐文贵,对左侧的唐文富并没顾及到。这时,唐文富的峨眉刺已刺向朱大成的肩头。旁观之人已经看出,朱大成以钩刺中唐文贵的同时,他的肩头也必为唐文富刺伤。
只听得当当地响了两声,四件兵刃几乎同时撞到。却是李翠微使长剑格挡唐文富的峨眉刺,化解了唐文富攻击朱大成的一招。
唐文雄在旁照料,见唐文贵抵挡不了。便使峨眉刺挡住朱大成的右手钩。朱大成手中的钩被唐文雄使峨眉刺挡了一挡,没法再刺下去。
朱大成随即换招,倒回双钩,斜钩唐文贵的腰部。唐文雄使峨眉刺拦住朱大成的虎头双钩。朱大成欲攻唐文贵而不得,大叫一声,转斗唐文雄。
唐文贵被吓得不轻,趁着唐文雄在前抵挡之际,慌忙向后退开。
李翠微使剑化解了唐文富攻击朱大成的一招,唐文富惊异地叫了一声。便放开朱大成,转攻李翠微。
李翠微所使的三才奇门剑法,原是从三才奇门刀法中演变而来。天、地、人是为三才,而这三才之中,又依循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义理。再配以奇门遁甲之术,衍生出一套三才奇门刀法。
刀法与剑法本来存有极大的差别,武林中,大多数刀法以沉猛见长,而剑法则胜在轻灵飘逸。两种武器各具特色,各有各的使用法门,运用技巧。按常理来看,是不能相通的。
但普天下的武功,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未曾不能相通相融,相互转化。本来是枪法,用梨花枪、红缨枪、铁枪使出来,没人会说什么。若改铁枪为长剑来使枪法,自然有些不伦不类。可若是功夫造诣已达炉火纯青的境地,纵然以剑代枪,或是以枪代剑,又未曾不可。
但这兵器代替运用之技,非一般人所能理会,更不是人人都能办到。
李翠微所使的三才奇门剑法,已将原来三才奇门刀法招式中的沉浑猛劲以避重就轻之法化去,而以剑法上的虚灵顶劲代之。使出来时,圆转自如,招招精妙。少了刀法上的沉猛,又合得上剑法中的飘逸,已没有再怀疑她这路剑法原脱胎于刀法。
李翠微仗着精妙的剑法,很快占了优势。唐文荣见唐文富抵敌不过,便从旁协助。李翠微以一敌二,与二人战成旗鼓相当之势。
另外一边。洛天舒已走到萧爻身前,他手举金环大刀,瞪着萧爻。道:“你杀了我徒弟,几次三番给你逃了。为了找到你,我更是花了五千两白银请千叶门出面寻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受死吧!”
洛天舒举大刀竖于胸前,摆出个倚马待言的架势。他将萧爻当成了仇人,与萧爻说话时,更是连称呼也不用了。
萧爻叹了口气。被洛天舒误当作杀害金刀门弟子这事,萧爻一直很想辩白。可若说这事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催命婆婆和玉面判官下的手,这番话固可为自己开脱。可这么做,不是将催命婆婆和玉面判官供出去了吗?
萧爻心中想:“纪前辈和诗嫣于我有恩,我怎能只顾自己的名声,而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将她们供出去呢?”又想:“这洛天舒不分青红皂白,一定要将我当作仇敌,无论我怎样躲避,他总不会放过我。”
洛天舒已舞刀攻来,萧爻侧身斜闪,向亭子中心躲了过去。心道:“我萧爻受此不白之冤已经够了,岂能任人宰杀?”
萧爻怔怔地看着洛天舒,暗觉得洛天舒身为一派之长,行事却如此武断,甚至说他昏庸也不为过。萧爻心道:“如此昏暗之人,竟能坐上掌门人的位置?难道除了他,天下就无人才了?他不但做了掌门,更赢得这许多江湖同道的信任,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要置事实于不顾,而帮他瞎搞,这不成了为虎作伥吗?世上真是没有公理了。”
萧爻心中如此想着,实在很想嘲笑洛天舒一番。但觉得受人冤枉,心中未免苦涩,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洛天舒凝神观看萧爻,见萧爻面露苦笑,便以为萧爻是想到今日将死于自己刀下,而感命运不公。洛天舒道:“你作恶多端,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为何杀我徒弟?”
萧爻道:“我真没杀人。”
洛天舒嘿嘿一笑,脸上无半点笑容,却是一片凶狠神色。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洛天舒说完,舞金环大刀,一招江河灌海,向萧爻斜劈而出。
洛天舒臂力奇大,双臂上似有千斤之力。金环大刀重逾六十斤,洛天舒挥舞如此重器,丝毫不显力怯。刀光闪闪,招式沉猛狠辣,一刀劈出,但闻刀风猎猎而响,这一刀威势不弱。
萧爻斜向旁闪避,让到洛天舒身侧,几个跨步,跨出了亭子,来到空地上,洛天舒跟着追出。
围观之人纷纷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空来。
萧爻心道:“事到如今,我是辩无可辩。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