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俊青年拿起桨板,将小艇划开,给漕帮大船让出路来。抱拳说道:“多谢各位仗义相救。”
李初来道:“要谢就谢我们二当家。”
那青年问道:“不知哪位是二当家?”
绍环山道:“不才绍环山,忝为漕帮二当家。”
青年向绍环山拱拱手。道:“多蒙绍二当家仗义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绍环山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随即传令。道:“张十全,扬帆起航。”
张十全道:“得令!”
绍环山吩咐道:“你是舵手,船行江上,全船人的生死都系于你一人之手。你职责重大,只负责掌舵,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事你切莫插手。若再出纰漏,按帮规外置!”
张十全道:“是!二当家,属下知错。”
绍环山温言道:“我只要我们安安稳稳地到达鳄鱼帮的界口,收降了鳄鱼帮。众家兄弟得胜凯旋,一个不少地回到漕帮总舵,与司空帮主同饮庆功酒。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张十全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温暖,双眼中涌出了热泪。道:“属下定当尽职尽责,若再出岔子。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二当家的当夜壶。”
绍环山道:“你如能尽到你的职责,那就是了。你的脑袋嘛,还是自己留着喝酒的好,我可用不着这么大的夜壶。去吧!”
张十全受此鼓舞,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挺起胸膛,转身掌舵去了。
绍环山又吩咐道:“李初来,你再整酒席,咱们得再吃一顿。吃得饱了,才有力量跟鳄鱼帮那群虾兵蟹好好将周旋一番。”
李初来脸上露出了喜色。道:“是!”随即朝其他帮众喊道:“各位兄弟,还想吃肉喝酒的,都跟我来。”立即便有十余人跟着李初来重新收拾桌椅,再整杯盘。
小艇上的四人沉了小船,得漕帮赠了小艇,免除了葬身江底的灾难。四人划着小艇,并未走远。绍环山与漕帮帮众的对话,那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艇上那青年心道:“这位绍二当家调度有方,手下人人信服,真是一位很有能耐的人才。”
青年正在沉思之际。突听小艇上那妇人笑道:“侄儿,你可知道,我们是到哪里了?”
那青年怔了一怔。转头笑道:“苗前辈,你就别再取笑了。适才出于无奈,在下斗胆,不经请示,捏造了一篇鬼话,瞒了漕帮众人,实在造次得很。”
那青年正是萧爻。萧爻转头向李翠微看去,却见李翠微忽然转开了头,不跟自己照面。心道:“我适才说苗前辈是我姑姑,她是前辈,就算真做了我姑姑,也没什么吃亏的。朱大成朱老兄做我表哥,也没什么。可我信口开河,说李姑娘是我的表妹,还编出什么娃娃亲的鬼话来,太也荒唐了。”
萧爻拱了拱手。道:“李姑娘,适才虽是迫于无奈,但在下一时计拙,想不到别的借口。言语中多有冒昧,这就像李姑娘负荆请罪。”说完,向李翠微稽首行礼。
李翠微忙扶起他。又听他说什么负荆请罪,说得更真事似的。倒像那娃娃亲之事也跟真的一样,心中跳了跳,脸上红了红。道:“你别再说了,事出无奈。过去就过去了,谁也别再提起。”
朱大成道:“师姐你放心好了,我是绝不会提起的。”李翠微点了点头。
萧爻道:“多谢李姑娘宽宏大量,不加责备。”李翠微听萧爻夸赞自己宽宏大量,而不说自己美貌动人这等含情脉脉的话,少却了许多烦恼,倒颇为欢畅。道:“萧公子,你编谎话也挺厉害的。”
萧爻道:“我当时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也不知能不能管用。反正我觉得这么轻巧地弄到了一条小艇,是最省事的了,只是欠了漕帮一个人情。”
四人说话之时,划着小艇。眼见漕帮的大船自东向西,小艇却向东面划去,越行越远。萧爻忽然想起那绍环山说过的话来。心道:“绍环山说要去收降鳄鱼帮,又说什么得胜凯旋,难道他们是去攻打鳄鱼帮的?”
萧爻向另外三人说道:“咱们掉转方向,跟在漕帮大船后面,一同去看看。”说完,掉过方向,将小艇往西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