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绍环山道:“屠龙阁十分神秘,我只听说过屠龙阁的阁主是一位扶桑高手。屠龙阁到底是在哪里,都有些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些我还没有完全了解到。不过,我会尽快查出来。”
茹芸道:“这么说,你对屠龙阁也只是听说过。甚至是不是真的有这个组织,你也吃不准了?”
绍环山道:“屠龙阁是一定有的,屠龙令也是真有的。”
茹芸问道:“司空帮主接了屠龙令,有什么不利影响吗?”
绍环山道:“当然有啦,接了屠龙令,就得奉屠龙阁的命令行事。茹芸,你想想,我们漕帮近几年招揽了不少得力干将,得了这些干将,使得帮中人员众广,这是兴旺发达的第一步;二来,我帮漕运海盐十分顺利,外海边沿的货运之路,上通辽海,下达南越。从内陆走的,有长江线、大运河线、淮海线,这几条线上,接我们生意的商家就有几百家。贩卖海盐这单生意,每年的利润达到五百多万两。第三,我帮名下管辖着东海边上的七个码头,有客船经过,我们帮着征缴关税。朝廷收一半,我帮收一半。每年收取的关税也有两百多万两。你说这是不是人财富足?”
萧爻到这时才知道漕帮还管着这许多生意往来。漕帮并非江湖上那些练武打架的门派所能比。
茹芸道:“二当家,这是帮中机密,你不用对我说的。”
绍环山道:“无所谓了。茹芸,我想告诉你,帮中有这些发财之路,大家是何等的逍遥快活,何必要接受屠龙令,受人拘谨?”
茹芸点了点头。道:“是啊,接受了屠龙令,就得奉屠龙阁的命令行事,必要受人牵制。”
绍环山又道:“而且,屠龙阁阁主是扶桑人。数十年前,扶桑浪人犯境,可坑害了不少中原汉人。虽然戚继光将军打退了扶桑浪人,但咱们与扶桑浪人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帮主接受了扶桑人的命令,对我帮的声誉十分不利。要是被那些好事的说上一句‘卖主求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茹芸又点了点头。道:“二当家远见卓识。你既知接受屠龙令有这许多的不利影响,为何不劝帮主辞退屠龙令?他屠龙阁与我们没有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他若不来生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啰嗦。他要敢怀异心,我们尽早将它消灭掉才是正经。”
绍环山道:“想不到你有如此见地。哎!我何尝不想劝说帮主,让他辞退屠龙令。可帮主对我已生疑心,他不再相信我了,我劝不了他。我虽然是二当家,毕竟他才是帮主。帮中大事只有他能决定。”
茹芸陡然间听到这些消息,着实吃惊不小,可又不敢相信。道:“你、、、、、、你是帮主的第一得力助手,帮主向来倚重,与你又亲如兄弟,你说帮主对你起疑心,这叫我如何敢相信呢?”
绍环山道:“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了。刚刚你还没来船上时,我与帮主正说到接受屠龙令的事。说得僵住了,帮主对我起了疑心,甚至已动了杀念。”
茹芸惊道:“二当家,这怎么可能呢?帮主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
就茹芸所知,绍环山与司空贤关系一直很好。听到两人互相猜疑、反目成仇的信息,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不敢相信会是真的。
绍环山道:“茹芸,我知道,帮主是你的表姐夫,我绍环山于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罢了。我与你说这些,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是要给帮主抹黑,我是为了漕帮的将来。”
绍环山续道:“帮主接受了屠龙令,是要将漕帮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些年来,我们大家伙在漕帮辛苦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兴旺发达。帮主一意孤行,势将毁掉漕帮,他毁掉的,那是我们多年的心血。不错,从名义上来讲,漕帮是帮主的,我们都是帮主的属下,漕帮的成败与我绍环山有什么关系。可要叫我看着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尤其因他愚蠢的做法而毁掉。你叫我如何不痛心?”
茹芸说道:“我、、、、、、我一时不能辨别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肯定,帮主绝不会做出自毁长城之种蠢事来。”
茹芸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说道:“帮主怎么会自己毁了自己的帮派?他绝不会自己毁了自己的基业。就算他接受了屠龙令,我想,也不至于毁了漕帮。”
萧爻虽是局外之人,可听到这事后,也觉得难安。心中暗想:“屠龙令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为什么绍环山会说,接受屠龙令,就能毁掉漕帮?他不像是在危言耸听。”一时竟也想不明白,可想到屠龙阁是扶桑人创建的,这事就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绍环山见茹芸不信,颇觉失望,他一直沉默着,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茹芸,我了解帮主,在漕帮这么些年,漕帮之所以兴,我知根知底。漕帮的未来,我也能预见到。当你看到漕帮败落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我今晚与你说过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绍环山说完,走到船边,解下了一条缆绳,将一只小艇放进大江中。顺着缆绳向下滑落,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茹芸急道:“二当家,你、、、、、、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