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潜运内力,分左右两路为顾伽楠和徐如松疗伤。萧爻的手刚触碰到顾伽楠的肩膀上时,便觉得他体内传来一股绵柔之力,冲向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掌微微震开。萧爻察觉不对,立即加劲,手掌又迅疾地贴到两人的肩膀上。
萧爻心中却想:“顾前辈习练的内功属阴柔一派。唔,要治他的伤,须得以阳刚之力调之。那阳刚之力从何觅得?”突然觉得另一只手上又是微微一震,一股刚强之力自徐如松的肩上传了过来。
萧爻心下一亮。暗叫一声:“这却有了。”便将徐如松的内力沿左手手臂引入,徐如松与萧爻对了一掌后,气息阻塞,被憋在体内,无法流通,实是内火炙盛而致成伤。萧爻只稍微一引,徐如松被阻塞体内的内力忽然间找到了宣泄口,霎时间便如山洪爆发,急泄而出。却由萧爻承受了,再经右手手臂传给顾伽楠。这样一来,徐如松阻塞体内的内力得到了宣泄,内火下降,只消再引得一会儿,便可达到调和状态,而归自然。顾伽楠所失内力得到了及时的补充,他空虚的丹田之中渐渐地充盈起来。
茹芸见萧爻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轻轻叫道:“哥,你觉得怎样了?”萧爻却毫无反应。
茹芸叹了口气,又瞧向顾伽楠和徐如松的脸,见三个人的六只眼睛都是紧紧闭着的。真气乃是无形无色之物,在体内运转,肉眼看不到半点踪迹。茹芸瞧着三人,却哪里能知道三人之间发生的细微变化。
茹芸走向石牢,张头向洞孔中看去。邵环山也正将头伸出石洞,两人差点撞到。茹芸脸上微微一惊,呼道:“哦哟!”
邵环山鼓着双眼,瞬也不瞬地瞧着茹芸。咧嘴一笑。忙道:“对不起啊,茹芸姑娘,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刚才没吓着你吧?”
茹芸回了一笑。道:“没吓着。对了,二当家,你知道开门的钥匙在哪里吗?”
邵环山道:“石牢的钥匙就在顾老头的身上。哼,这顾老头和徐老怪每个人负责保管一天,今天正好轮到顾老头保管。”
茹芸道:“我哥在助顾老头疗伤,现在去顾老头身上搜钥匙的话,只怕不妥吧。”
邵环山点头道:“不错,顾老头和徐如松被你哥打败了,哎!难得萧兄弟竟肯耗费真气,助他二人疗伤,真是世间侠士。”心中暗暗想:“换作是我,绝不肯为顾徐二老疗伤。哎!如此看来,我的心胸竟不如这位萧兄弟宽广。”又想:“这位萧兄弟虽然行事草率,有欠思量。但他这份耿直磊落的气度却着实少见。”
茹芸听得邵环山夸赞萧爻,心间一喜。笑道:“我的爷爷昔年叱咤风云,是老一辈中的大侠。我哥传承了爷爷的武功绝学,受我爷爷熏陶,也是位君子豪侠。”
邵环山忽问道:“真是将门虎子,不过,你说了你哥哥和你爷爷。怎么忘了数令尊大人了?”
茹芸脸上忽然变得十分坚决。道:“我爹很早时就被一个名叫柳生十二郎的扶桑人害死了。等救你出去,我就跟我哥去找柳生十二郎报仇。”
邵环山看着茹芸,见她一介女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非但不以她的话为幼稚可笑,反而对她这有仇必报的性子极是倾倒。邵环山心想:“我为了壮大漕帮,这十余年来,常年奔波,刀山火海也闯。我对司空贤忠心耿耿,可没想到司空贤那杂毛不但不领情,还竟然要杀我。我为漕帮做了这许多事情,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我出去之后,却又去哪里呢?”
问道:“茹芸,据我所知,已有大批扶桑浪人潜入中原,意图不轨。你与萧兄弟去找柳生十二郎报仇,你们能战胜他吗?”
茹芸道:“那可好了,既然有大批扶桑人来到中原,说不定柳生十二郎就在那些人当中,要找到他可就轻易多了。不管能不能战胜,都非战不可,大不了我们兄妹跟他拼了。”
邵环山心中一阵惊惧。暗想:“我出去之后,去做什么呢?茹芸与萧兄弟要去报仇,这一去,可凶险无比。万一她被扶桑人害了,我就永远见不到她了,要是看不到茹芸,我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邵环山道:“茹芸,让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样,大家彼此有个照应。”
茹芸心中一喜。道:“那好,二当家一言九鼎,我相信你决不会食言的。”
茹芸只听得萧爻轻轻地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只见萧爻已站得直了。顾伽楠和徐如松也正缓缓站起。
萧爻抱拳道:“小子造次,出手不知轻重,致令二位前辈负伤,罪甚,罪甚!”
顾伽楠和徐如松对望了一眼。顾伽楠一脸感激,徐如松则面显愧色。
顾伽楠道:“比武较量,便有胜败,这是千古不易之理。我兄弟二人联手,也不敌不过萧少侠,那便是我们输了。少侠不计前嫌,施以援手,不惜耗费真元,为我兄弟二人疗伤。如此以德报怨,我兄弟二人均感激少侠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