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发道:“萧少侠,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还请你遵守诺言,放我走吧。”
萧爻道:“你走吧,不过我建议你今后能收敛收敛,别再强凶霸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比别人矮一等,也没有人生来就注定是被人欺负的。”
赵金发道:“我今后一定依从少侠的建议,再也不欺负别人了。”赵金发说完,向众人抱了抱拳,跨上大道,与另外两名锦衣卫武士一道离去。
公孙翼先前曾答应过不会再找赵金发的麻烦,果然守信,没阻拦赵金发。
这时已是晌午。仙霞派四女中大师姐邓佩如忽然说道:“你们打算去哪儿呢?”
萧爻听到这话,便知要与众人分别。抬眼向林佩蓉瞧去,见她一双妙目正瞧着自己。萧爻心道:“她要向哪里去呢?”道:“我四处走走。”又道:“对了,你们又要去哪里呢?”
邓佩如道:“我们要去南京。”
萧爻道:“南京?我也正好去南京。你们去南京是为了什么事吗?”
邓佩如道:“下个月初八慕容大侠做六十大寿,前几天将请柬送到仙霞山上,师傅不得空,叫我们去拜寿,说是让我们在江湖增长点见识。”
萧爻心道:“慕容扫北果然名望很高,连仙霞派也请了。”道:“我也正好要去南京,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邓佩如道:“我们出门时,师傅吩咐过,说要我们小心些,江湖上坏人很多。萧少侠虽是一片好意,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萧爻吃了个闭门羹,心中一塞,略有些失望。
却听邓佩蓉说道:“当然我们不是信不过萧少侠。只是我们都是女子,与少侠同路的话,多有不便,还请少侠谅解。”
萧爻听她说得十分有礼,却是冷漠的有礼。心道:“既然人家不愿跟我同行,我若是强求的话,那又有什么味道?”道:“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心中失望,这句话也说得有气无力的,几乎都没人能听得到。
邓佩如道:“告辞!”公孙翼抱拳还礼,萧爻也行了一礼。
邓佩如与另外三人一道往大道上行去。
萧爻眼望着林佩蓉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她很像纪诗嫣。心道:“偏偏她们是两个人,林姑娘与诗嫣长得真是太像了,可惜她又要走了。”忽见林佩蓉转过头来,嫣然一笑。
萧爻心中一跳,叫道:“林姑娘。”林佩蓉却又转过头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前面的大树林里。
萧爻只感到胸中气塞,不大顺畅。却听公孙翼说道:“萧兄,我也要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萧爻道:“后会有期。”公孙翼也离去了。萧爻叹了口气,转头看时,凤鸣秋也不知何时已离去了,只留下一个酒坛子。
萧爻心中空落落地,不知哪个方向才是去南京的路。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一条大街上,街市上人烟筹集,热闹喧嚣。走得几步,却见迎面是一个大客栈,那客栈构造宏伟,盖过了邻近一片的屋舍。又是在三岔路的当口,因此格外地突出。萧爻走近两步一看。见门额上写着‘醉香楼’三个正楷大字。一阵阵酒肉的香味自店内飘散出来,或是鲜鸭烧鹅,或是猪蹄熊掌,闻来令人食欲大增。
萧爻正感饥饿。心道:“先填饱了肚子。”便走进店内。
醉香楼的店小二打躬作揖般的来问候。躬身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萧爻向那店小二看了看。见他一团和气。便说道:“先来十斤女儿红。有什么好菜,也尽管弄三五样来。”
店小二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十斤女儿红?你一个人喝的完吗?看你这瘦削的身板,喝下十斤酒去,又装在哪里?”却答道:“好勒。”说完,转身回厨房。
店中来了不少宾客,几乎已将位置占满。萧爻看了看,选中一个靠窗边的座位,走过去。忽然,旁桌一个大汉说道:“凤鸣九天知秋来。”却是北方的口音。
萧爻不知其意,便没搭话,正要坐下时。那大汉忽然说道:“这张桌子我已经订了。你到别处去。”
萧爻向那大汉看了看,见那大汉一人占了一桌。大汉的桌上只有一只茶壶,几个茶杯,此外更无别物。心道:“占了桌子,又不点菜。还想一个人霸占两桌,岂有此理?”鼻子里重重一哼。便坐了下去。
那大汉忽然跳起来。走到萧爻身旁。怒道:“老子叫你滚到一边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萧爻朝大汉看了一眼,见他身材高大,满面虬髯。料想是一北地的蛮汉。说道:“你的老子我不想滚,你的老子我肚子饿了,你的老子我要在这里喝酒吃饭。我的儿子你饿不饿?我的儿子你想不想喝酒吃饭?我的儿子你如果不想喝酒吃饭,就在一边待着,我的儿子你如果不想待着,我的儿子你想滚就自己滚。”
邻桌那边忽然传来嘻嘻的笑声,萧爻瞟眼望去。只见四个妙龄少女占了一桌,一个个粉面含笑,赫然便是仙霞派的四名女子。萧爻微微有些吃惊:“这四人怎么会来这里呢?”
萧爻一时惊喜不定,想上前去打招呼,可又想起邓佩如说过的话。心中又想:“她们既然不愿意与我同行,那自是不喜欢跟我在一块了,我又何必过去招人讨厌。”
虬髯大汉听他老子儿子的说了一大推,似在说绕口令,绕得云里雾里。怒道:“老子叫你滚开,你乱七八糟的放什么狗屁?”
萧爻正感到落寞失望,虬髯大汉却在这当口来滋事,正好要借他疏散心情。忽然捏住了鼻子。说道:“那你放的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猪屁马屁?怎地光天化日之下,一点也不知道检点。就是有屁要放,也该藏着掖着。躲到无人问津的深街陋巷,再放也不迟。你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猪屁马屁,谁跟你有深仇大恨了,想熏死人吗?”
那四名女子,已笑不可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似是在说‘这个怪人又来了,他怼这虬髯大汉,一个蛮恶,一个瘦削,可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故来。’
林佩蓉忽然说道:“师姐们,你们说他跟我们怎会这么有缘呢?刚才在茶亭遇到他,嘻嘻,这才隔了不到两个时辰,又在这里撞到他了。”
一个身量丰韵,脸蛋圆椭的女子说道:“是啊,郑师妹,我也正想问你,我们跟他怎么会如此有缘呢?一次又一次的撞到他。”
一名颇为成熟的说道:“我看是林师妹和他有缘,我们跟着沾光。真正想撞到他的人,也是郑师妹。这就叫夜有所思,日有所撞。”
林佩蓉道:“什么夜有所思,日有所撞了?二师姐,你……你也乱七八糟得很。”
那二师姐笑道:“是,是。小师妹。我是乱七八糟的胡猜,你是一本正经的瞎想。”姓林佩蓉有些着恼,朝二师姐瞅了一眼,便又向萧爻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