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香笑道:“那也不能太过托大了。我会点医术是不假,但神医的名号是夸大了的。你当真揪了阎王的胡子,被阎王盯上了,我可救不了你。”
李翠微却道:“萧公子,笑话归笑话,但总归说来,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凡事多加在意,总不会错的。”
萧爻心想着还是早点赶上前去。道:“多谢各位。咱们秦淮河万花楼里见。”
说完施展龙象心法,倏忽一闪便去了七八丈远。再转过街尾,众人也就看不到了。
萧爻很快赶上了刘笔惕、公孙翼一行,轻快无声地从众人身旁跃过。乾大赞道:“好快的轻功。”
刘笔惕、公孙翼立即放开脚步,跟了上去。
乾大眼见萧爻从后方奔到了自己前面,身法矫捷,又见刘笔惕、公孙翼都与萧爻比赛轻功,热情上来,很想加入,去比个高下。但他自从与苗春花重逢,此次暮年相恋。更觉得以前耽误了十几年,十几年的夙愿一朝得偿。要把那些耽误掉的时光都补起来,因此自重逢以来,就时时不离苗春花左右。心头急切想与萧爻比比轻功,但想发力跑开之后,就与苗春花隔远了。
热恋中的男女,不管在旁人看来有多无聊,都觉得时时刻刻粘在一块那才叫爱情。纵然相距不过咫尺,也都像隔了千里万里。哪怕只是分离片刻,也觉得独自一人过了好几万年。
乾大正要发力向前奔去,忽然想起了身旁的苗春花,就停了下来。苗春花却道:“你想跟他们比轻功吗?”
乾大道:“但我不想跟你分隔太远。你知道的,我们上次分开太久太远了。”
苗春花低下了头,脸上柔情无限。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怕这些?再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跟得上你呢?”
分离十几年后,乾大听苗春花比以前更加开朗明白,心中宽慰非常,哈哈一笑。道:“倒是我低估了苗女侠的本事。”
苗春花道:“你小看我,该不该罚?”
乾大道:“该罚,该罚。不过看在我坦白的份上,还请苗女侠高抬贵手,从宽处罚。”
苗春花笑道:“好吧,就罚你明天给我洗衣服。”苗春花说完,却抢先迈出步子,向前飞奔而去。
乾大快步跟上。道:“苗女侠有‘黔中辣花’的美称,就是一朵行走的娇花。”苗春花笑了笑,眼看乾大快要超过自己,暗中运劲,向前跃出。
乾大与苗春花比了一程,若要超过苗春花,原也不难。但忽然间,他觉得与苗春花比赛,赢不如输。就慢了下来,嘴中呼呼喘气。嚷道:“苗女侠,你……你等我一程,你轻功远胜于我,我……是赶不上你了。”
苗春花道:“你装作没我厉害,故意输给我,骗我开心,我难道还看不出吗?”
乾大道:“我是尽了全力的。若是骗你,我……我就是小狗。哎哟!容我喘口气。”说完,就大口大口喘着气。
苗春花啐道:“几十岁了,还说这起话。”见乾大费力追来,鼻孔里冒着热气,看起来真是力有未逮,不像是装的。心想着能在轻功上比乾大优胜一筹,又不禁暗暗得意。
苗春花与乾大的轻功原也不差,但两人一边急行,一边要斗斗嘴,说说情话。能不能赶上萧爻他们都不要紧,反倒是两人的情话绝不可少说。一个是徐娘半老,一个将近半百之年,两人都已不年轻了,却如同第一次谈恋爱的情侣。一路上风光旖旎,情致绵绵,实是说不出甜蜜和洽。两人兜兜转转,行得不是太快。
转过几条街,到一条河边时,停下了脚步。这次倒不是为了斗嘴而停下,而是前面河边上有人占住了桥头,那桥颇为狭窄,仅容一人可过,偏偏有人占住了身位,将桥堵死了,叫别人过不了桥。
乾大道:“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苗春花点了点头,与乾大一同走上前去。苗春花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站住了桥头,那妇人约莫四十七八岁,皮肤白皙,相貌极美。身穿着一件绿色长衫。
在那妇人身前还站着一名男子,像是被妇人拦在桥头,在桥的中间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珠,但看不清楚她的面貌。从位置上来看,妇人正好站在那男子和女子的中间。萧爻与公孙翼他们却被迫站在那男子身后,一时过不去。
只听那男子说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小两口吵吵架,很快就能好的。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跟我爱人说话?”
那妇人还没说话,桥中间的女子抬起头来叫道:“你放屁,你这王八蛋,谁跟你是小两口了?”
萧爻忽然叫道:“林姑娘,怎么是你啊?”当那女子抬起头来时,萧爻晃眼看清了她的面貌,认出那女子就是林佩蓉。而刚刚说话的那名男子却是秋暝居的花添骄。
林佩蓉听到萧爻的声音,失声尖叫道:“萧大哥,你是啊。快来救我,花添骄……这恶贼……他……要非礼我。你快帮我杀了他!”
花添骄转头看了看,才发觉身后之人是萧爻,萧爻向花添骄瞪了一眼。道:“正要去秋暝居找你,想不到冤家路窄,倒叫我少去了一番跋涉。”
花添骄见到萧爻,心中害怕起来,他勉强让镇定下来。叫道:“不关你的事啊,你少管闲事,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