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笔惕道:“你又懂什么?我中华的成语,是历代先哲琢磨了又琢磨,改造了再改造,几经周折,反复提炼,才挨个挨个形成的。你不懂就说不懂,不要大放厥词,妄加非议。”
乾大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恼羞成怒了。你刚才说的恼怒成羞,其实也说得过去,但很难做到恼怒成羞。你现在恼怒是恼怒了,可没见到你有丝毫的愧疚。可见要你恼怒容易,但你不服汉化,要你后悔惭愧,却是很难的。”
那老者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但他像是很能忍,只冷冷向众人扫了一眼,至于被乾大刘笔惕讥嘲这事,他像是没放在心上。龙一刀中那老者一掌,到这时还没缓过气来,他与翁剥皮斗了几句嘴,就坐到一边,运气疗伤。萧爻将龙一刀扶在墙角里,问道:“前辈,你感觉怎样?”
龙一刀呼吸沉重。道:“有些……抽不上气来。”
萧爻道:“刚刚中了一掌,可能是气息受阻。我助你理顺气息如何?”
龙一刀道:“好的。”萧爻伸出左掌抵在龙一刀的背上,自丹田内缓缓地提起一口气,沿着任脉上行,再经手心推出,将气息注入龙一刀的督脉。龙一刀得萧爻一助,顿时吐了一口气,似乎顺畅了许多。
翁剥皮见萧爻助龙一刀疗伤,放下心来。但想要打败那老者来证明自己比龙一刀武功高强。又道:“不要扯闲谈了。来吧,接我两招如何?”
那老者将手中笛子一摆。道:“老夫有何惧哉?”
翁剥皮举剑向那老者的头部砍落,那老者挥舞铁笛,迎战翁剥皮。两人在大厅里交手。两人均是修习数十年的耆宿,这一动手,当真非同小可,只见大厅里剑光纵横,翁剥皮将一套看家本领剥皮挑筋剑法尽数施展。
那老者沉着应对,一根小巧的铁笛甚是灵活。游走于翁剥皮的剑锋之间,游刃有余。翁剥皮的宝剑比那老者的铁笛子要长两倍多,本来一寸长一寸强,这是江湖老话了。是说武器越长,攻击力度能及更远,但有它的缺陷,因武器长了,使出时难免不会出现偏差。本来要打敌人的肩头,稍微一偏,却打在了敌人的下巴,长大的武器适用于马上交战。如吕布使的方天画戟,关羽使的青龙偃月刀,都属于长大兵器。
一寸短一寸险,是说武器越短,使动时如同近身肉搏,击打部位十分精准,往往能一招致命。如判官笔,斧头钩,短刀,匕首之类。然而,最为关键的还是看使用的人。
使用者武功越高,用长的兵器有助威之效,更能增强杀伤力。使用短兵器则灵动自如,一招击毙敌人。更有一种人,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用不用兵器都不影响发挥,反而赤手空拳更加顺便。当然,这种人是极少数。大多数武人对兵器的依靠还是很大的,没了兵器仿佛不会打架一般。
此时,翁剥皮与那老者一对一的单打,翁剥皮使长剑,那老者使的是短笛,正是一长一短的较量。旁观众人当中,有不少使剑的,都盼着翁剥皮如何以长剑战胜对方。也有些使短兵器的,则看着那老者如何以短兵器应对长剑。旁观众人静静地看着,想从这场对打中获取些有益的经验。
萧爻缓缓导气而行,过得一会儿,龙一刀气息已畅。他道:“好了,我恢复了。”
萧爻这才缓缓收回元气。
龙一刀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内力竟已如此深厚。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萧老英雄的传人,真是不一般呐。”
萧爻道:“前辈过奖了。”
龙一刀道:“好样的,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中华武术源远流长,理应薪尽火传,不能断代了。后一辈当中,你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境地,算是难得了。”
萧爻道:“爷爷和周大爷指点之德,我要不是得他两位老人家悉心指教,只怕你手指头一点,就把我点倒了。”
龙一刀哈哈一笑。道:“好,年轻人能做到虚怀若谷,你比老夫想象得更高一层了。”
萧爻也是淡淡地一笑。
龙一刀又道:“你爷爷萧万立与我打过,我知道他的内功属于阳刚一派。你刚刚给我输送真气时,我察觉你的内力当中蕴含着绵柔之力。但奇怪的是,这阳刚之力与绵柔之力又能相互协调,互为补益。为什么会这样呢?”
萧爻道:“哎!龙前辈,其实我的内力驳杂得很。爷爷传我的寒冰烈火掌是阳刚的路子。周大爷传我的龙象心法是崆峒派的内功,刚柔并济。除了这两种武功之外,还有四位江湖异人,分别传了我一套武功。或是掌法,或是拳脚。我想是多门功夫综合之后导致的。”
龙一刀双眼一亮。道:“不错!你爷爷传你的武功属于阳刚之力,其他人传你的武功当中有了阴柔之力。阳刚与阴柔不但没有相互排挤,反而相互补益,让你的内力达到了水火相济的境地。”
龙一刀又道:“《易经》中水火为既济,济的意思是说万水会齐,天下大济也。难得,难得。你这学武的遭际太过完美,实是许多人想有而不能的。”
萧爻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如此评价自己的武功,令他激动不已。问道:“前辈,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来帮我的?”
龙一刀道:“说成是来帮你的,一点也不过份。不知那四个异人叫什么名字。”
萧爻想到了泰岳四侠,嘴角边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道:“那四位前辈虽然说话有些颠倒,有时候如同四个孩童,十分滑稽,但他们的心地是很善良的,他们就是泰岳四侠。”
萧爻想到泰岳四侠,一时又想:“不知那四位前辈去哪里了?”
龙一刀道:“他们叫作泰岳四侠,与我们藏边四友倒有一比啊。那四人既然如此有趣,有机会,你给我们引见引见。”
萧爻道:“一定,前辈,你们与他们年纪相仿,一定划得来的。只是那四人向来行踪飘忽,我也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