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正要发掌击向柳生十二郎,听到纪诗嫣的说话声,转头看来,那一掌没能发出。
柳生十二郎与萧爻对了四十多掌,正感到内力即将耗竭,转眼见到萧爻停住。柳生十二郎立即蓄积内力,猛地向萧爻的胸前拍出,这一掌发得又急又准。纪诗嫣脸上变色,大叫道:“萧爻!”
萧爻反应过来时,胸前已中了一掌重掌,萧爻被击得连连后退。只见他身前的衣服全被柳生十二郎的掌力催得残破,衣襟碎落,身子**。当的一声,自萧爻胸前掉落一柄太刀。
那刀却是纪诗嫣的,上次在快活林中,纪诗嫣落下了一柄太刀。萧爻拾到后,一直带在身上。那柄太刀乃是精钢所铸,质地十分坚固。
不知萧爻何时将刀藏于胸前,柳生十二郎刚才重击萧爻一掌,正好打在那柄太刀上。掌中所夹带的大部份力道便由那柄太刀承受了,有那太刀挡了一挡,真正袭到萧爻身上的力道被消减了大半。若不是有那太刀的遮挡,柳生十二郎这一掌便能毙了萧爻。
旁观之人见柳生十二郎趁机偷袭,都不禁大感愤慨。龙一刀、翁剥皮抢上前去看护萧爻。乾大破口大骂,刘笔惕喝道:“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柳生不要脸,老子跟你过几招。”刘笔惕双掌一措,要向前击杀柳生十二郎。
忽然间,只听一阵风声呼呼呼地响着。跟着众人眼前一黑,大厅里所有的油灯一时之间全部熄灭。
这起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喧闹之声充斥在整个大厅里。
跟着一个声音叫道:“都别慌,坚守原位别动!以防敌人暗中偷袭。”说话之人正是刘笔惕。灯光一熄,变故一起,他立即警觉,就怕敌人趁黑下毒手。黑暗之中,根本别想辨别人物,却能依凭每个人发出的声音辨识出那人所的位置。不出声,敌人就无法探知自己所在的位置,纵使敌方趁黑以暗器偷袭,准星也要大打折扣,击不中要害部位,就算受点伤,但命是保住了。
刘笔惕运足内劲,呼声高昂,压过了所有的吵闹。他这一声高呼,立即起到振聋发聩之效。
大厅中人眼前一黑之时,便乱成了一锅粥。听到那句‘以防敌人暗中偷袭’之后,人人警觉,全都屏气凝神,不敢弄出半点声响。万花楼的大厅中变得万籁俱寂,只有几只蚊子在窗边嗡嗡地叫着,也有突突突突的心跳声在四周回响着。
突然,只听龙一刀高声骂道:“哪个王八蛋打灭了灯火?害老子白白做了一回睁眼瞎。”
跟着一个声音沉沉说道:“哼哼!黑灯瞎火的,你不是睁眼瞎还能是什么?”
听这声音是翁剥皮的。
龙一刀哈哈哈的大笑道:“你算说对了。你要是能把灯点燃,我才真正佩服你。”
翁剥皮的声音说道:“我不是万花楼的老板,以前又没来过万花楼,怎么能知道万花楼的灯放在哪里?”
龙一刀道:“你要是以前来万花楼多来几次,不就熟悉了?看来你运气不好。我本来想佩服你一次,你都把握不了这机会。哈哈,运气啊运气。”
翁剥皮道:“我是运气不好,你倒是一直走好运,光彩得很啊。”
林佩蓉的声音却道:“两位……两位老前辈,你们别吵了,快想想法子把灯点亮。要不这乌漆麻黑的,我……我有点怕。”
龙一刀嘿嘿笑道:“有什么怕的?黑灯了好。黑了灯,就是有什么缺陷也看不见。”
唐雨溪却道:“你别怕,我就在你旁边,我会保护你。”
林佩蓉沉默了片刻。道:“萧大哥呢?萧大哥你在哪里?”
龙一刀道:“对啊,萧爻刚才被柳生不要脸击了一掌,只怕……只怕……哎哟,悬得很啊。”说完,龙一刀重重地叹了口气,从那叹息声中,听得出他很不乐观。
林佩蓉急道:“悬得很?那是什么意思。你……你别胡说八道,萧大哥吉人天相,有什么悬的。”她心中惴惴不安。黑灯之前,亲眼见到柳生十二郎击了萧爻一掌。毕竟半天没听到萧爻说话的声音,说他有点悬,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龙一刀道:“说有点悬,也没别的意思。萧爻半天没反应,确实有点悬。”
林佩蓉叫道:“萧大哥,萧大哥。”她毕竟关心情切,尤其灯火已熄,更增焦虑。
叫了数声,没人应答。林佩蓉道:“快把灯点亮了。”
龙一刀道:“不知道灯在哪里,你叫我们怎么点?”
忽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大厅里亮起了一盏油灯。这才看清大厅里各人的状况。只见每个人手中都拿了兵刃,护在身前,严守门户,有的则贴墙而立。想是刚才在混乱之中,为了防止敌人偷袭,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先护住身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惊骇之色,待见得全是熟识的面孔后,都‘哦哦、嘘嘘’地舒了口气。
只见杜丽娥手中拿着一根火折子,把大厅里的灯挨个挨个地点亮了,她是老板,也只有她熟知油灯放置的位置。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又变得辉煌明亮起来。
林佩蓉比较担心萧爻,眼光向四面一扫,却见萧爻光着上身,盘着双膝,端坐在墙角里,两只手摆放在膝盖之上,正在调息。他面色发紫,双目紧闭。
林佩蓉奔过去。叫道:“萧大哥,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萧爻哪里还能开口。
龙一刀道:“刚才柳生不要脸趁着萧爻分神之际,击了萧爻一掌。萧爻受了内伤,他在运功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