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儿个这事儿出了以后,怕是廖世子得记恨冯大人了,奴才听说昨个儿夜里有不少人瞧见冯大人动手,虽说是醉了酒,可廖世子这脸却是丢大了。”
永贞帝闻言目光微闪:“哦,当时还有旁人?”
“可不是,听说礼部的卢平卢大人昨儿个醉了酒,他原是出门醒酒的,谁知道就见着这一出,当场就给吓的脸都白了。”
永贞帝闻言问道:“卢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陈安失笑:“陛下忘了,这位卢大人是新晋的礼部郎中,以前在贺州任职,去年才回的京中,之前他替先帝办祭礼的时候,您还赞过他来着。”
永贞帝蓦的就想起那卢平是谁来,长得其貌不扬,性子倒是圆滑,办事也算妥帖。
“朕好像记着,他跟襄王走的挺近的?”
陈安摇摇头:“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只是听闻襄王挺赏识他才干的。”
永贞帝闻言若有所思,之前他将萧闵远打下天牢的时候,曾将他的事情交给冯蕲州来处理,而萧闵远与冯蕲州好像本就有旧仇,冯蕲州落难的时候,他也没少落井下石。
之前在朝中时,冯蕲州有好几次都刻意为难过萧闵远,而萧闵远也没给过冯蕲州好脸,这么说起来倒是也说得通了,难怪昨儿个夜里的事情会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怕是其中还有萧闵远的手笔。
永贞帝心中疑惑尽去,脸上露出笑来:“徐裕几时回朝?”
陈安连忙低声道:“徐将军已经从西南动身了,想必不日便能回京。”
当初因为血书之事突然爆发,又牵扯到镇远侯之死,永贞帝怕廖楚修会信了吴世军拥兵不返,便下旨急召他回京,让徐裕接手了南征军,随同贺兰家一起处理战后事宜。
如今阳烩战乱已平,南越更是被打的节节败退不敢进犯,河福郡有贺兰家镇守,徐裕也该班师回朝。
永贞帝手指轻敲着龙案,想起之前军中要求彻查六年前镇远侯之死的那些人,他原还想拖着看让谁接手才好,如今看来,冯蕲州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待会儿召冯蕲州入宫,再传旨下去,待到大军还朝,犒赏三军。”
“诺。”
陈安低声应下之后,看着心情极好开始处理奏折的永贞帝,眼底划过抹流光。
冯蕲州和廖楚修这一架,打的简直太是时候,陛下原本还对廖楚修的事情有所怀疑,可是这次之后怕是要不了多久,再见到那镇远侯世子之时,就要改口叫声侯爷了。
……
八月初,由吴家所起的叛乱彻底平定,徐裕率南征军大胜还朝,永贞帝龙心大悦,犒赏三军,更赐领军将领廖楚修黄金千两,封虎啸将军,承袭镇远侯爵位,领兵戍卫营。
隔日,宫中传旨,命都察院为主,刑部、大理寺为辅,彻查六年前镇远侯廖承泽遭人陷害,折命沙场之事。
冯蕲州接手此事之后,仿佛故意与廖楚修为难,先是以往事难究为借口,不肯问案,后又以督察院事务繁忙,数次拒见廖楚修。
廖楚修为此在朝中屡次与冯蕲州起争执,一个新贵,一个老臣,两人在朝中闹得不可开交,波及者甚至广,后因刑部尚书张继礼居中调和,冯蕲州干脆将查案的差事推给了刑部,这事才得以罢休。
只是经此一役,朝中所有人都知道荣安伯冯蕲州和镇远侯廖楚修不和,两人见面便掐,谁也容不下谁。
……
宫中夜宴在即,八皇子萧元竺却突然因食物过敏,病上加病几乎下不了床,永贞帝为此险些掀了整个御膳房,更是杖责了他身边伺候宫人,而乾龙殿里更是日/日都能见到太医进出。
原本朝中不少人以为,名为君臣同乐实为八皇子选妃的中秋夜宴怕是办不成了,刚高兴没了多久,宫中便传来消息,夜宴继续,而永贞帝更是派人去请了报国寺的十方大师,入宫为八皇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