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从去了诏狱见过柳相成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东暖阁那边没有再外出。
冯乔身子不好,外间天寒地冻的,她也几乎没出过主院。
临近年关的时候,宫里头依旧在忙碌着,只是和往年不同,今年的宫中却连半点喜庆的意思都没有。
永贞帝从云霄台回去之后就彻底病倒,身边只留了陈安和几个近侍伺候,而东宫那边,萧金钰则是忙着跟郭崇真、冯蕲州等人学习处理政务,再加上前不久才昭雪了南征军数万将士之死,所以太子不提,朝中也没人敢提及宫宴的事情。
永定王府中,冯乔却没去考虑那么多,她早早就和贺兰君一起开始准备年节要用的东西。
那天贺兰君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跟她们说笑,也会在廖宜欢忍不住撒欢的时候拿着戒尺教训她。
廖宜欢肚子挺得极大,寻常人都不敢动她,可贺兰君总有办法在不伤及她和孩子的同时,让她疼的嗷嗷直叫。
冯乔带着红绫几人在剪窗花。
红绫的手最巧,冯乔却是照着剪依旧有些磕磕绊绊的。
屋中另外一边,廖宜欢正被贺兰君拿着戒尺教训。
“娘,我跟你说,你再打我我要反抗了!”廖宜欢大叫。
贺兰君手里的戒尺“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抬头:“刚才风太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廖宜欢顿时头皮一紧,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躲在冯乔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娘要是君子,能生的下你这只野猴子?”
贺兰君面无表情的捏着她耳朵,将她从冯乔身后拎了出来:“你多大的肚子了,啊?你揣着两个小的,还敢大半夜的爬到房顶上去看星星看月亮看红梅白雪,你还敢给我对月饮酒,你怎么不上天?”
“老娘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以为你肚子里有孩子老娘就不能收拾你!”
“嗷…疼疼疼疼…”
廖宜欢捂着耳朵急叫,见贺兰君不撒手,她连忙朝着冯乔求救,“乔儿,救我救我…我娘疯了…”
冯乔哭笑不得。
自从廖宜欢肚子大起来之后,这种场面简直三五天就要见上一次,特别越来越临近生产之时,廖宜欢但凡干点什么事情,百里轩压不住她,贺兰君就会出面收拾。
“娘,宜欢就是贪玩了些,她知道错了。”
安抚了贺兰君,将廖宜欢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之后,冯乔却是对着她说道:“宜欢,娘说的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爬房顶,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
廖宜欢揉着耳朵苦着脸:“怎么可能,以我的身手能摔?”
“你还说?!”贺兰君眼睛一斜。
廖宜欢瞬间认怂,缩了缩脖子:“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嘛…”
旁边玲玥和红绫几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梳着妇人髻的趣儿手里拿着剪好的窗花,凑上前笑嘻嘻的问道:“大小姐,那房顶上的星星是不是特别好看,月亮是不是特别大,听说您昨儿个还喝的是二十年女儿红呢,那味儿够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