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伤,而七窍流血?
这听着可太蹊跷了。
时绒看向白亦,对方也是一脸凝重。
时绒心下默默将事情捋了一道,又笑着问:“不知大娘之前好心收敛我父亲尸身的时候,可有在他身上寻着什么遗物?我此回回来,是想找寻自己身世的,只要能有一点蛛丝马迹,也万分感谢了。”
“这不是大娘有私心,实在是先寻着他的是猎户,他们是刀口舔血的人,说忌讳不过是无利可图。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早给摸去了……”
赵大娘叹着气,凝神想了想。眼珠子一定,让时绒且等等,自己回了屋去,一通翻找。
……
趁着大娘离开,时绒凑到白亦跟前小声道:“师尊,那样的死状,不会是死于夺舍吧?”
如此推断,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事情过去得太久,又没有实证,只能大胆假设,一一推论。
“若真是如此,事情反倒能串起来了。你看啊,先是家中起火,失踪的父亲被误以为身亡。紧接着三日之后,女儿无故死去,由我重生而来。而我苏醒之时感到一股神识在攻击我,却被我反杀,最后就是这位父亲的尸身被发现,且可能因为夺舍失败而身亡……以上种种联系起来,都是能说通的。那一把火就是佐证,是他为了夺舍,假死脱身做的掩饰?”
时绒摸着下巴,顿了顿,又觉得奇怪:“可哪儿有父亲会夺舍女儿的。而且他何必夺舍原身?原身年幼没有修为,还是一三灵根,这不是赔本的买卖?”
“或许他另有所图。”白亦淡淡,“且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是不是你原身的父亲还不好说呢。几日尸身不腐就证明他必然是个修行之人,而修为已经至金丹期以上。这样一个人,毫无动静地死在一个只有猎户的偏僻小山村里,自己作死,夺舍而亡的可能性极大。”
“但咱们的目的不是来破案的,而是来查为何你的命格会和原身绑在一起。如今你二人之间,又多了一个疑似夺舍之人,或许他曾经做了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
……
两人凑在一起说着话,赵大娘翻箱倒柜之后挑帘从里屋走出来。
兴冲冲地:“幸亏没丢!”
“这是你家失火的时候,有人从火场里头找出来的。”
她手里捧着的是块铁牌子,半截被火燎得焦黑,半截完好如新,正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青字。“说是你爹常带在身上之物,片刻不离身的,我们这才以为他死在了火场之中。我那时收留了你,又看你爹也没留下什么物件,就将这不值钱的铁牌要了过来,想给你日后留个念想。后来你跟大神仙走时,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我怕你再受刺激,便没拿出来。”
字字句句,都是关怀。
原身遭难之际,能得陌生人如此大的善意,实是幸运。
时绒心下动容,千感万谢地接了过来。
转而问白亦:“师尊可认得此物?”
白亦视线在上扫了眼,微微蹙起眉:“青云侍?”
……
锅里热的馒头好了,赵大娘热情留两人下来吃饭,
时绒谢过,说师门的人还在不远处等待,得早些赶回去,就不耽搁了。
赵大娘儿女都在离阳城里谋生,剩她一人在山村之中,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好难得见到故人,心中不舍,把人送到村口,好赖塞了两个馒头给她:“大娘做的馒头可好吃哩,你留着两个做干粮,同你师尊在路上吃吧!”
时绒:“……”
时绒没争辩说自己已经辟谷,闻言听话地咬了一口馒头。入口又香又软,直呼:“唔,好吃!”哄得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身上没有银钱,便要给些灵石给大娘,以谢当年援手之恩。
赵大娘不肯收,连连摆手:“我也就给你吃过两顿粗茶淡饭,哪值当这么多灵石?收了良心会不安的。”
时绒笑笑没有强求。
赵大娘返回家中时,才看见屋内桌上留了不少灵石和几件防身和避寒避暑、乃至驱虫的小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