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一半时间在上海,成立了一个咨情机构,专门收集国内外政治、军事情报,然后进行分析整理,供张之洞决策之用。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政策研究室,但不完全是,他还有情报采集采编分析,建档等。
所以,他脸容表情阴冷,跟他职业有关,喜欢琢磨人。
哎哟,让曾经的首席幕僚亲自来跑上一趟禀告,那可不得了呵。
只见陈天华脸容一敛,双手一拱沉声道:“竹君先生,晚生适才冒昧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
此人正是老资格的大幕僚赵凤昌,他刚才奉张之洞亲命,只身前来通告陈天华一声,顺便先观察观察这位江湖传奇人物。
“呵呵,本职没自报家门,不算冒犯,嘿嘿…大少爷,现在可以跟本职走了吗?”他半调侃式回复,好似轻描淡写,实则心里犯嘀咕。
这个陈天华果然名不虚传,不简单呵,年纪轻轻的头一次踏入总督府,首次接触张香帅身边的人,怎么就仅凭刚才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话,他就判断出自己就是赵凤昌,而不是其他幕僚?还记得自己的字号。”
神了,难道说他的眼睛能透视?
“当然,晚生这就随先生走,前辈请。”
这个赵竹君,阴森森的目光,像审囚徒似的。
似乎让他以曾经的首席幕僚这样的身份,的的得得跑一趟,很是委屈了他。
这倒也是,通报一声这种活,只需随便差一衙役过来说一声,何需派幕僚,而且还是五大幕僚,曾经的首席。
真不知这张之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这又不是陈某想如此,搞得像欠了老大的人情债似的。
被如此这般地折腾了老半天,陈天华心里也在犯嘀咕,实际也是很窝火。
他倒并不认为与张之洞共进午餐,是件荣光和轻松之事,相反,有点像赴鸿门宴之感。
他没理睬赵凤昌那略微抱怨的目光,而是挺胸昂头跟着离开侧堂。
路途中赵凤昌不再说话了,他微微躬着身小步在前快走。
石风只好默默跟随那位大幕僚,七拐八弯地往后花园方向走去。
那里是张之洞寝住的地方。
原以为,总督大人高高在上坐着,自己一跪三磕头,高呼几句叩见总督大人之类的话,双方再寒暄一会,剩下的就是幕僚们的事了。
可那知道,接下来,自个还要跟这位江南土皇帝,来个面对面的饮酒细说。
陈天华知道,跟张之洞这样的大人物饮酒,可不是闹着玩儿,他肯定会询问一些开挖煤矿具体之事。
除了煤矿之事,应该还会问一些其他事物,例如东洋人方面的事?
会不会有关英方和日方等敏感问题?
但不知究竟是些什么?
在他面前回答问题,可得要想明白呵。
陈天华虽然口才和反应还算不错,但毕竟第一次在这位土皇帝面前陈述,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要知道,安徽全境和上海,均属于两江总督的势力范围,而张之洞跟英美法的关系很冷淡。
他是亲日派,跟日方首相伊藤博文关系还很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