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光泽，尤如一潭死水，却也有一股子恨意，看得出，她是靠那点恨来支撑自己活着的。

“我知道。”赵南贞无力道。

王氏无力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你不知道，你若知道早就不该留着叶卿杨了。”终于，还是提到叶卿杨了。

这个时候，赵南贞必须听王氏说，敢有半句反驳，她极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你该学学你爹的狠劲儿，西川那位本要是叶卿杨，叶卿杨，叶卿杨，就是个魔咒，克星，该死的是她……你最不该做的就是九死一生把那脏了烂了的玩意儿从西川的土匪窝里救出来……是她，叶卿杨，害了我的芝芝……”王氏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这一提到叶卿杨仨个字又不行了，人还没骂完呢，气已经短的快要上不来了。

“军医……”赵南贞猛地站了起来。

军医护士都一拥而入。

一番抢救后，王氏才呼吸逐渐趋于平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赵南贞坐在那儿，手支着半边头，脑子似乎是封禁的，什么也不去想了，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有疲累的时候，这一刻，赵南贞竟生出一个念头，天塌了算了，活着都他妈们这么难，还不如都一起被天塌死算了。

赵南贞就这么坐着闭着眼睛，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还是一直缠着他的那个梦魔，叶家军一万冤魂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各种厉鬼，呲牙咧嘴看着他做出了各种恐怖的表情……

一张苍白的脸，血红的唇，脸上是横七竖八的疤痕，睫毛长的跟两排毛茸茸的刷子似的，凑近了赵南贞的脸，一双白瘦修长的手，指甲又长又尖利，可以精准的抓出人的心脏。

赵南贞觉着那手指甲已经触碰到他的衣服了，下一瞬，就要穿透肚皮抓走他的心脏了，刻那张脸还在看着他笑，露出两根尖利的长牙。

像极了叶卿杨，又觉着像是叶卿杨的母亲贺婕，梦里，赵南贞竟然一点都不怕，和女鬼的眼神对视，希望她给他来个痛快的。

但，他整个人都在挣扎，挣扎出了一头汗，就是醒不来，这会儿房间里就他和王氏两人，闭着眼睛打点滴的王氏感觉到了床边的动静不大对劲，睁开眼睛就看到赵南贞斜斜的歪坐着，单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应该是在作噩梦，额头脸上全是汗，表情很痛苦。

王氏没有力气喊人，抬手把床头的一个水杯拨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咔嚓”声，外面守着的人才先开帘子进来。

赵南贞也被惊醒了！

“吉安，扶少帅在隔壁屋里歇会儿去。”王氏到。

赵南贞看着王氏担忧道：“娘，您好些了吗？”

王氏摆手，“我没事了，你刚做噩梦了，肯定是太累了，去歇会儿，缓点力气，我们好好谈谈吧！”

赵南贞哪里睡得着了？

这个时候，想真的睡觉可不是那么容易睡着的，但，他不能忤逆王氏，只好呆在她隔壁的房间里工作。

赵南贞安排了一个军医去叶氏医馆向叶卿杨汇报王氏的情况，然后找她要点好药来，先给她续命要紧。

点滴里加上叶卿杨给的几支药后，王氏很快就情绪稳定了下来，说话也有了力气，这才找赵南贞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