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安宫,王皇后见天子携太子前来,满心欢喜,率着众宫女在宫前迎驾。
已是十二月,永昌城内寒气袭人,滴水成冰。石方真有七八天没驾临坤宫了,看到皇后有些内疚,上前拉着王皇后的手,笑道:“天寒地冻的,不用多礼,你我夫妻还客套什么?梓童,你的手好生冰凉,怎么不多穿点衣物?拿个手炉?”
沉着脸对跪在王皇后身后的宫人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娘娘要是病了,朕唯你们是问。”
“不怪她们。”手被天子握着,王皇后感觉暖洋洋的热乎劲从手心传到心里,说不出的慰贴,原本还有丝幽怨早被关切的话语熨平了,挽着石方真的胳膊,夫妻并肩踏入坤安宫内。大殿正中的桌上用炭火煨着铜炉,腾腾的热气从炉盖中冒出。
“吃火锅。”太子石重伟惊笑起来。说起来火锅这东西还是江安义在东宫任教时传給太子的,寒冷的天气里,合家老小围着滚烫的火锅大快朵颐,简直是说不出的享受,永昌城的冬天冷,火锅迅速从东宫流出,整个皇城到了冬季总能闻到火锅的香味。
王皇后亲手揭开铜盖,一股热气蒸腾而出,整个大殿都笼罩在温暖的水气之中。火锅内放着只肥鸡作汤底,桌边摆放着牛羊肉、酥白璧、绿蔬等物,石方真笑道:“都坐吧,吃火锅不用拘礼,喜欢什么自己吃。”
说罢,石方真夹了一块薄片羊肉丢进锅内,滚了滚放入嘴里,嚼了三两下吞下肚,端起身边的酒杯,呡了一口,长呼口热气,笑道:“痛快。”
王皇后先是替天子夹了几口菜,然后替太子夹了几块沸熟的羊肉,忙得不亦乐乎。
“梓童,你让朕来坤安宫,不是光为了吃火锅吧。”石方真将一块青菜丢进锅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皇后放下筷子,庄而重之地下拜道:“恭喜万岁,您要做外公了。”
石方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喜道:“莫不是安寿有了身孕?”
“正是,臣妾是申时接到安寿这丫头送来的信。”
“好,好,好。”石方真兴奋的手舞足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斟满,又扬头饮尽。
太子在一旁欢笑道:“我要做舅舅了。父皇,快让人把姐姐接回来。”
王皇后浅浅地笑道:“臣妾也是这个意思,并州地处偏僻,恐怕安寿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照看,安寿是万岁和臣妾所生的长女,她身怀有孕,臣妾着实有些挂念。”
“行,朕这就派人接安寿回来。”石方真满口答应,笑道:“朕不但要接回安寿,还要召回祐成,让他们夫妻双双归京。”
王皇后大喜,道:“多谢万岁开恩。”
“安寿是朕的长公主,掌上明珠,做娘的痛她难道朕就不痛她吗?”石方真笑道,“快一年没见这丫头了,也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
第二天,一道旨意从中书院传出,召回并州平春县县令韦祐成、丽州富罗县县令江安义,圣旨中还特地写明,着二人在二月底之前进京,参加三月一日的大朝。圣旨尚未离开京城,朝庭上下的官员便得到消息,众人都知道,朝堂之上要升起两颗新星。
温国公府,程希全已经解除了禁足,不过这段时间程少国公很收敛,连青楼之中都少见他的身影,因为他得知江安义的妻子欣菲,居然接任了暗卫的副都统。小人的眼中他人也是小人,程希全生恐欣菲找借口替夫报仇,以温国公府的权势在明面上不用怕,但他自知作恶多端,如果被欣菲拿住了把柄,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