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七八岁的孩童在和老村长打完招呼之后,下意识的都会转过身仔细的打量一下帝云霄的面孔,随后嗅嗅鼻子,这才会离开。
帝云霄和军中的厮杀汉呆了不短的时间,对于这些孩子的行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军中的精英斥候,为什么能够在三四里之外就能够察觉到要追踪对象的踪迹,都是因为特殊的训练。
他们的嗅觉敏锐异常,但凡是特意留意过的味道,都能够铭记在心,短时间内循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寻找到对方的所在。
那些孩童虽然极力掩盖自己的动作,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想记住他的味道,防止他在皇廷秘境之内随意走动。
“啧啧,能够成为守陵人的果真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些娃娃是谁在教授?个个都是顶级斥候的料子。”
老村长的脚步一顿,他没想到帝云霄对于军中的某些隐秘训练之法都知晓,看起来眼前这个当代的皇子小王爷的眼界,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啊。
“大乾朝乾文帝时期的第一帅将东蓬莱应当听说过吧?他隐居在此,是极少数外姓的守陵人之一,这些小家伙都在他的手底下折腾。”
闻言,帝云霄的眼眸微微一缩,东蓬莱,这不是当初被皇甫武王他老子乾文帝封为东王的外姓王么?
传闻他应当是老死,尔后葬在了帝都的镇龙山上,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是诈死啊。
东蓬莱的大名在三四十年之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世纪名帅在四十年之前的一场十二国大战中,利用不到十六万的边军以及自身的智谋,成功绞杀了其中七个超级大国的主战力。
东蓬莱的风头一时无两,以至于被乾文帝敕封为东亲王,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外姓亲王。
当然他的战功不止于此。
他在接掌帝都军部的十三年里,给帝国增添了七个大郡的领地,训练出了独一无二的海狼黑水军团,也就是帝国排名末尾的第六超级军团。
世人皆以为这位绝代的帅将病死在了床上,谁能想到如此声名显赫的大人物,竟然利用诈死,最终跑到了皇廷秘境中当起了守陵人。
“东亲王么?原来越有意思了,皇太爷,你们守陵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固步自封啊!连东蓬莱这样的强者兼顶级帅将都能被拐带来。”
帝云霄的语气之中不无揶揄,东蓬莱此人的功勋和地位的确是超乎寻常,封王的同时加封了太保的职衔,隐约有功高震主的韵味在里面。
这样的人可谓已经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也难怪他会诈死来脱逃,再在朝堂上呆下去,恐怕朝中的王公贵胄和乾文帝都要开始起异样心思了。
面对帝云霄口中的轻笑,老村长没有动怒,他的目光定在了从一处亭榭中走出来的壮年老者身上,目光中难掩忌惮和厌恶。
“哟,这不是皇甫恪么,你这老东西四年来还是第一次返回皇廷秘境吧,竟然还带了个面嫩的小子!瞅着模样,该不会是你那残废孙子的兔崽子吧?”
闻言,老村长的气息浮动,原本平和的双眸内一瞬间绽放出了难以想象的杀机。浓郁的血煞在周身翻滚,雪白的真气透体而出,震荡的周围的古木都在飘摇。
“皇甫志,你若是想死的话,老夫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别以为皇甫海可以护着你,老夫若真是铁了心要杀你,即便皇甫海也拦不住!”
森冷的话语喷薄出滚滚的血气,皇甫恪的孙子因为守护皇陵,在一次厮杀之中被人暗算,双腿残废,再也不能人道,这成了他不可动摇的逆鳞。
现在皇甫志嘲讽帝云霄是他残废孙子的崽子,这不是变相的说他老村长的孙媳妇偷人么!
皇甫志面对老村长的恐怖杀意,面露不屑:“来啊!有本事你就杀,看看我父亲会不会将你们一脉掀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你们一家都是守陵人的罪人!千古罪人!”
这句话完全触碰到了老村长的痛脚,皇甫恪的眼眸充血,面色赤红如同点燃的蜡烛,几乎到了爆炸的边缘。
帝云霄的眉心一皱,循着皇甫志的话,他不难猜出他乃是皇甫海那老杂毛的种,没想到竟然跋扈至此,拿守陵人的基业来威胁。
登时,帝云霄的心头多了几股火气,老村长踌躇和无奈看在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