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端详着这条线、这个圆,看了好一会儿,忽得眼睛一亮:“老爷子您跨进巨匠门槛了!”
是的。高凡在这条线中,看到了一种超越平常绘画技巧的表达方式,跟莫奈有些像,但又不是,高凡暂时无法定义它应该叫什么,应该是一种巨匠技巧的气质没有错。
“嗯?巨匠的线条?”劳伦斯也是眼睛一亮,凑过来瞧,但啥也没瞧出来。
安娜则悄悄往前凑了凑,看了一会儿,便点点头,同意高凡的观点,而高凡则注意到安娜的动作,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
安娜是巨匠,还是那种凭借自身实力升上去的巨匠,虽然这条路是高凡走通的,但高凡是跳过去的,基础不如安娜扎实,高凡猜测这也是安娜能够后来者居上的原因。
“你觉得是什么?”高凡问安娜。
“是个圆。”安娜说。
“‘圆融’么?”高凡再问。
“嗯。”安娜再点头。
两人话语声虽轻,但却都听在周边三人耳中。
吕国楹是得意,他的这条线,练了将近两年了,并由这条线,望见了一个绘画的新境界,一种新视角,一个新风格,他很得意,但他不说话,也不表态,就是在那揣着。
劳伦斯则盯着这条线,眼睛都快盯瞎了,也没看出那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就是徒手画圆么?圆规也能做到啊,怎么就是巨匠的线条了?
而吴好学,则眼睛闪闪发亮得盯着这条线,他有两世的经验,前世便是工笔大师,这一世又有‘壳’的加持,聪慧过人,此刻虽然看不懂,但却觉得其中有真意,只觉越看越有趣,还有种差一点就能看破的刺挠感。
“小师弟,你给我讲讲。”劳伦斯说,“这条线好在哪?”
高凡咳了一声,开始讲:
“这条线的起源,应该是三年前双年展的时候,我画给老爷子的那条线,还记得那条线么?
老爷子以前是学院派,新古典主义,不是安格尔那个新古典主义,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古典主义,它的宗旨在于构图上讲究对称、均衡,气势上庄严、辉煌、崇高向上,技法精湛,刻画深入,跟巴洛克、印象和抽象派完全迥异……”
“小师弟,说重点,这些是常识,我都知道。”劳伦斯说。
“重点就是从这条线开始,老爷子从古典主义中开辟了一条新的分支,我和aa把它命名为‘圆融古典主义’,不收命名费的哈。”高凡说。
“完了?”劳伦斯觉得这太简单了吧,“那这个圆融古典和新古典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很难解释,等着看老爷子以后的作品就好了。”高凡对吕国楹竖起大拇指,“这么大岁数了还能铁树花开,牛!”
吕国楹虽然被夸到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但却能够一句话都不接茬,直到把好话都装落口袋,这才问:“还比不比了?”
“比啊。”高凡接过吕国楹手中的铅笔,在吕国楹画出的圈内,又画了一个圆,两个圆之间,每个点的相距都是等值的,而到了末端,终尾同样融入到线头之内,但稍微有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