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是因为从未见静姝展现过如此神情;熟悉,则是因为,多少次梦回,那神情就刻画在脑海。
纵然这一次静姝的衣着大变,但肖逸完全没有在意。在其眼中,静姝永远都是那个身穿月白道袍,仗剑击退熊妖的女道者。
梦中期盼的神情,终于展现在自己面前,他怎能不痴?
虽然他已下定决心,要将静姝这一心结解开,但是静姝当真出现在其面前时,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根本不能自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世上多少能人志士,都无法跨越“情”这一关,又何况一个只闻道法、未经人事的少年人呢?
肖逸痴痴地望着,心中却紧张起来。唯恐静姝脸色一变,又变回过去那般冷冰冰地模样。
然而,不合时宜的声音终究响了起来。那王蟾子怒道:“哪来的小妮子,敢偷袭王某?”
果然,静姝俏脸一寒,回头怒瞪王蟾子道:“你凭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杀了你也活该。”
王蟾子微感疑惑,随即明白过来,讥笑道:“原来你就是你灵魂中那道劫。来了正好,今日便一起送你们上路。”
这时,却听万家言哈哈一笑,道:“王蟾子,我看你是消耗过度,脑子不灵光了吧?你凭你哪点能耐,也敢逞凶?”
王蟾子道:“王某只是一时不查,才中了暗算,你们以为就凭这个小妮子就能救了你们?”
万家言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轻摇折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信心十足。
鬼家施计用谋,对人之神态变化,甚为敏感。王蟾子见状一愣,两眼一眯,目光一凝,往静姝望去。
万家言兀自激将道:“你不是不可一世吗,为何还不动手?”
王蟾子闻言更是犹豫,心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万家言对其如此有信心?”他灵魂消耗颇多,又突然挨了一剑,对其灵魂影响甚大,当前灵魂有紊乱之相,暂时不能以灵魂刺探对方虚实。
“这小妮子虽是俗家打扮,看其头饰,却分明是道家弟子。道家女弟子中,还没听说有什么出类拔萃之人。刚才我正好引魂上身,不查周围动向,被偷袭得手,也未必就见得她道法高绝。可是看那万家言神态,却似乎急着想让我动手?他到底是故意为之,扰我心神,想惊退我?还是已然知晓对方身份,反其道而行之,想趁机让我吃个大亏?”王蟾子目光数遍,看着静姝和万家言二人,陷入沉思。
万家言竟收起那鬼灵罩,信步而行,笑道:“王蟾子,你身为鬼家之人,最应当知道,心中一旦起疑,犹豫不决时,你就已然败了。”
王蟾子愤恨不已,捂住伤口的手不自禁地加了几分力道,又将伤口挤出血来。疼痛感让其略微清晰了少许,忖道:“万家言所说不错,我心中存疑,已然败了。弄不好,阴沟里翻船,得不偿失。既然赭鞭已经抢到了手,不如就此撤去。即便他们得知鬼家抢了农家法宝,以农家手段,又能怎地?”
想通此节,冷哼一声,道:“今日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但如果有谁想以此事做文章,不利于鬼家,王某人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说罢,其身形瞬间模糊,消失不见。
鬼家灵魂之术波谲云诡,王蟾子这恐吓之言,也并非危言耸听。但是在场众人心中各有所思,竟是谁也未能听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