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巫师睫『毛』上的霜已经化了，外面的气温一降，还没有挥掉的水瞬间凝结成冰。

鸽子羽一样的银『色』睫『毛』也冻成了一缕一缕的。

可能是因为本体是千年寒冰的缘故，银巫师的皮肤很白，不顾他的白不是毫无血『色』的僵尸白，而是那种囊萤映雪的雪白『色』。

因为莫情绪而睫『毛』微颤的银巫师躲开百里辛的视线，素来严肃的表情此刻却有些慌『乱』，路的动作也带上了几分局促。

还……怪可爱的。

直男害羞，最为致命啊。

咦，不对，好像也不是直男。

百里辛『摸』索着下巴，边边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银巫师。

银巫师虽然没有直视百里辛，但眼角的余光一直放在百里辛身上。受到百里辛促狭和打量的目光，银巫师只觉得越局促。

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两个之间的压迫是不是颠倒了？

百里辛这么打量着银巫师了很长一段路，银巫师最终在受不了，轻咳一道：“是不是该去找一下那个小卷胡子团长？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如美人鱼只是幻影，那录像带里的小卷胡子应该也是幻影。把我们带进车里应该是他的本体，那么明显一个人，在这里找的话也好找。”

起正经事的时候，银巫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百里辛遗憾地收回目光，“得有道，吧。”

两人转身朝着大帐篷去，到一半，他们看到前面聚集了很多人。

两人对视一眼，大步流星了过去。

两人都挺高的，虽然挤不进去，但站在外圈踮了踮脚看到了人群间的场景。

刚才还颐指气的小卷胡子团长躺在血泊，生死不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腹还有好几处伤口。

“好惨，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一刀捅进了心脏，肯定没救了。”

“早断气了，凶手我还看到了呢。”

“凶手是谁啊，好可怕，你怎么让凶手跑了？万一那个凶残的家伙起疯来再来杀我们怎么办？”

“靠，他是杀人犯啊。连这么人高马大的男人都能杀死，杀我不跟捏菜一样？我是疯了才会去阻止他逃跑吗？”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出来我们也好注意一下。”

“了你们也没法规避，是口传单的那个小丑。穿着那么大的小丑玩具服，脸上化着那么浓的妆，还戴着假，他换了装没认出来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凶手是那个小丑。可真狠啊，直接拿着刀冲了过来。这个团长当时还在接客人，直接没反应过来被撂倒了。”

“捅这么多下，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真讽刺，逗人笑的小丑，竟然成了人哭的杀人犯。”

百里辛和帝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卷胡子死了，小丑跑了。

刚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银巫师：“命多处要害，人已经死透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百里辛：“来都来了，先在这里转一圈，不定能碰到什么其他线索出来。”

两人离开了聚集的人群，开始在马戏团里瞎转。原定半个小时后开始的马戏表演也因为团长的忽然死亡和小丑的逃跑而断。

穿好了戏服的马戏团表演者茫然地坐在棚子外面，有些无措。

甚至连百里辛两人了过来的都没有察觉到。

这些人里面有两个双胞胎，扑克牌小鬼打扮的人，光头十几个人。

一一打量完这些人，百里辛不动『色』地擦肩而过，默默离开。

接着他们又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在一处隐蔽的草丛后面找到了脱下来的小丑衣服、假这些东西，除此之外没有现什么。

两人再次转到了案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赶来的警察带了，看热闹的人已经离开，地上只留下一摊血迹。

百里辛动血泊前，低头盯着血泊看了一会儿，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银巫师挑眉看了一眼，见百里辛冲他眨了眨眼睛，拉着他往外。

出马戏团，两人并没有选择回酒馆的那条路，而是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东西你打算怎么处？”天『色』渐渐暗下来，太阳落下，给天边染上了一层深邃的云霞。

他们的速度也不快，百里辛这么低着头把玩着从血泊旁边捡到的那个东西，随口道：“交给警察吧，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们竟然没有现，有了这个他们立刻能锁定凶手了。”

银巫师银『色』双瞳闪过笑意，“是啊，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两人越越偏，渐渐地，周围是剩下了他们两个。

前面有个拐角，在他们刚要拐弯时忽然从拐角处窜出一个男人。那人路十分马虎，直接撞了百里辛一下。

两人结结碰到后那人赶紧低头道了句歉，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银巫师直接站在前面，将男人的去路挡得严严。

“道什么歉啊，的是你，”百里辛慵懒的音在男人身后传来，“你先看看你手里偷的是什么。”

这人风衣打扮，脸很瘦，年龄看起来不太到三十岁。

他慌『乱』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啥也不是，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百里辛：“凶手看起来是激情犯罪，我猜想，如是激情犯罪，凶手在现不会被识别后，很有可能会滞留一会儿。因为他并不确定警察能现什么。其很多凶手都有这个心，敌人在明，他在暗，他小心地躲在一边，掌握事情进展后才能见招拆招。”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所以我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看看能不能把鱼钓上来。”

“没想到还挺简单，你真的上钩了。”

百里辛沉『吟』两秒，“这么看的话，我的第六还一直挺强的。”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了下来。他一脸哀求地望着百里辛哭哭求饶，“这位少爷，我错了。我太穷吃不起饭，才想起了偷鸡『摸』狗的行迹。我根本听不懂你在什么，我真的只是看你穿得好，以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金银宝贝才动手偷的。”

“您看我什么都没有偷到，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押我去见警察了好不好？”

“您好人有好报，饶了我这次吧？”

百里辛不为所动，“算你能瞒天过海，同为马戏团的其他成员应该见过卸妆之后的你吧？小丑，我现在可以把你带到马戏团对峙。你的谎言其很好拆穿，根本经不起推敲。别再硬撑了，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委屈哀求的表情很快从男人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微笑的脸。

他靠在身后的墙上，将手里的石头用攥在手里，警惕地看百里辛：“你想知道什么？”

百里辛：“希海小姐是一条尾巴是蓝『色』的美人鱼？”

提到希海小姐，男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神往的表情，“没错，她是一只充满魅的蓝尾美人鱼。”

百里辛：“你见过她的尾巴变成金『色』吗？”

“怎么可能？”男人鄙夷地瞅了瞅百里辛，“她又不是变『色』龙，怎么会有金『色』这么土的颜『色』，蓝『色』多好看，像海洋一样神秘而高贵。”

百里辛沉默两秒，继续问道：“希海小姐有孩子吗？有恋人吗？”

男人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别侮辱希海小姐，她是最纯粹的美人鱼，她才只有十八岁，纯洁美丽是她的标签。”

百里辛：“也是她既没有孩子也没有恋人？”

小丑：“肯定没有啊！你到底还要问什么？如都是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百里辛：“还剩两三个问题，很快了，麻烦忍耐一下。希海小姐是怎么来到马戏团的？”

小丑这次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了，他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是希海小姐的后妈带她过来的，当时具体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不过隔着很远我看到了团长给了希海太太一大笔钱。”

“之后希海小姐在我们马戏团留了下来，一呆是好几个月。”

“我当时觉得她好漂亮，是那种古典的美人，完全不是那种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然她一出场惊艳四座，迅速蹿红，成为了我们马戏团的王牌。”

百里辛：“你还记得她来的时候的神情吗？是很难过，还是比较淡定？”

小丑微微蹙眉，“这么久了，如我没记错，希海小姐当时很冷静，当时希海太太离开时希海小姐还去送了她。你是不是想问她是不是被强迫的？我们马戏团虽然也干过这种事情，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团员自愿。”

“希海太太也没有传言的那么恶毒，两人看起来关系还算融洽，反正我是没看出希海小姐被强迫。”

“这样子啊，”百里辛眼睛盯着小丑的手有些出手，“那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要离开？”

小丑：“这我知道。因为平时我和希海小姐关系最好，临之前她告诉过我，她想家了，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我还以为她只是而已，没想到第二天了。”

百里辛：“早一点的时候你过，希海小姐没有死，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因为希海小姐是那么优秀啊，”小丑激动起来，“怎么会有人舍得杀她呢？我根本不信有人舍得动手。”

“连我们那个喜欢暴的团长都没有碰过希海小姐一根手指头，别看他今天什么想吃希海小姐的肉什么的，但希海小姐真要站到他面前，最先折服的是他。”

百里辛和银巫师对视了一眼，银巫师继续追问：“你们听希海小姐唱过歌吗？”

小丑：“当然听过啊，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动人的歌？明明她只是站在那里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吃饭。”

百里辛：【系统，检查一下小丑的san值。】

逃生系统：【好的，百里辛大人。】

【叮！下面开始扫描目标san值。】

【滴，扫描结束。目标san值为45（缓慢回升恢复）。】

【他之前肯定受到过很长时间的精神攻击。】

百里辛：【我知道，谢谢。】

看着小丑眼痴『迷』的神情，百里辛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希海小姐没有死，你觉得她去了哪里？”

小丑：“当然是回家了。”

“希海小姐是一条美人鱼啊，她的家是大海，这还用问吗？那个人鱼传不是也了嘛，在深海有人鱼宫殿，希海小姐这么漂亮美丽高贵，一定是人鱼宫殿的人鱼公主。虽然我很不舍希海小姐，但那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百里辛：“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

小丑眼的痴『迷』渐渐褪去，他一脸警惕地看百里辛：“那我了？”

百里辛：“好，请便。”

小丑有些不敢置信，“你们真的愿意放我？”

百里辛：“如你想听真话，是的，因为即便我现在放了你，你也会很快被抓住。”

“看似你成功出逃了，但你的长团员都知道。你的画像很快会张贴到这个海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海滨城市深夜会有『迷』雾出现，你晚上是不需要进入房间躲避『迷』雾的。”

“在这样的多重压下，你无处可逃。”

“那我也要试试！”小丑挺直了腰，“老子早看那个垃圾团长不顺眼了，天天打这个打那个，一点尊严也不留给我，他该死。”

小丑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头，朝着黑暗狂奔。

此时，雾气已经渐渐笼罩在这座海滨城市。小丑跑了没多久，消失在了滚滚升起的雾气之。

银巫师：“我们也回去？”

百里辛朝着大海的方看了一眼：“好。”

他们回去的时候，路上早没有人了，他们回到酒馆的时候，百里辛和银巫师立刻察觉到酒馆的紧张氛围。

小小的酒馆坐满了，那个手上装着倒勾的独眼大胡子大马金刀坐在c位处。

以他为首的人在听到响后全都抬起头看过来，似乎是在专程他们。

银巫师悄无息地将百里辛护在了身后，“有事？”

大胡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比之前那件华丽很多，手里的钩子也从银钩子变成了金钩子。

他那双习惯了杀戮的独眼看了百里辛一眼，讪笑一，“哟，长得真不赖，真是郎才男貌，天生一对。”

银巫师冷着脸，甚至不想搭大胡子。

虽然“天生一对”他愿意听，但大胡子口这种轻蔑的语气让他很反。

大胡子兀自出一爆笑，身边的海盗水手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银巫师：“……”

笑个屁，很好笑吗？

几秒钟后，大胡子终于停下了他尴尬的笑，“『吟』游诗人，上一次的合作挺愉快的，我想跟你继续做个交易。”

百里辛好奇地看了银巫师一眼。

“你帮我们驱散了冰雪，我帮你找到了海妖的巢『穴』，本来想和你分享找到财宝的喜悦，没想到你忽然消失了。”

“像你当时忽然出现一样，真神秘。”

百里辛斜睨了银巫师一眼，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胡子：“基于上一次的愉快合作，我想再次邀请你新的旅程，你意下如何？”

“不……”银巫师正准备拒绝，后背却被百里辛拧了一下，话到了嘴边快速拐了个弯，出口的时候变成了，“不如出来我听听。”

大胡子：“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人鱼传里面的人鱼宫殿和人鱼宝藏，我信往梦幻的『吟』游诗人对人鱼传应该也会很兴趣吧？”

银巫师微微蹙眉。

我我不兴趣，你信吗？

百里辛又拧了一下。

“……”银巫师板着脸，“嗯，有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