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唐菀的小工作室内
点翠层碧色,翡翠锦屏中,唐菀正拿着镊子在粘贴翠染的鹅毛,江承嗣坐在不远处,还在盯着刚粘贴好的水杯。
“四哥,你别看了,杯子要静置10个小时以上,你别动它。”唐菀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专心手头的工作。
江承嗣盯着杯子:
“你说则衍大过年的跑去阮家干嘛啊,我敢保证,他这个未来岳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大过年的,待在京城不好吗?跑去承受来自岳父的毒打。”
……
唐菀勾唇笑着,“他想和西西在一起,肯定要面对叔叔的。”
“那也得学会明哲保身啊,他是上赶着往前凑,希望他能完好无缺的回来。”江承嗣话音刚落,有人敲开了工作室的门。
原是江措,说老太太让江承嗣下去一趟。
江承嗣到楼下的时候,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正打量着面前的几盒茶叶,长几上还摆放着其他礼品,皆是包装精致。
“奶奶,您找我有事?”许是快过年,江家新添了个小曾孙,老太太心情一直不错,“桌上这么多东西,谁送的?”
“司家送来的。”老太太放下茶叶,“这都是南面的新茶,京城市面上都没有。”
司家送东西,不挑贵重的,却都是合心意的。
“司家?”江承嗣抄起一罐看了下,“年礼?”
“是啊,上次小五和菀菀满月,他们家就送了很多东西过来,按理说,该是我们趁着送你年礼表达谢意,谁知道他家动作这么快。”老太太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我们家和司家素无往来啊,怎么好端端的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他们家愿意结善缘,这是好事,我听说司家那个女儿……”
不待老太太说完,江承嗣就截了她的话茬,“奶奶,您可打住吧,千万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瞧你这样儿,就算你乐意,司家也看不上你,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老太太轻哼,“我是想跟你说,回头啊,我让宴廷和小五他们去司家送礼,你跟着走一趟,毕竟你去过,也熟悉点。”
江承嗣倒没拒绝,礼尚往来,司家之前给小侄子送了丰厚的满月礼,江锦上是理所当然该走这一遭的,让江宴廷陪着,也是为了更郑重些。
“二哥和小五人呢?准备什么过去?”年前轻松下来,江承嗣就觉得很闲。
以往这个时候,大抵是约着祁则衍一起打麻将喝酒消耗时间,现在人家去拜访岳父,他就显得无所事事。
“去公司了,可能要顺道去一趟医院,估计明天去司家。”
“小五又去复查?”
老太太点头。
“他现在身体不是恢复得挺好?连小侄子也是健健康康的。”
“往年他都是入冬犯病更厉害,这娘胎里的毛病,又病了二十多年,哪儿那么容易根治,不过这个冬天没问题,就算是好了,开春准备让你二哥带着他去工作上班,也不能一直在家待着。”
江锦上的身体不好,别说工作了,只要不犯病就谢天谢地,范明瑜是真的帮他安排好了下半生。
“小五愿意去公司?”江承嗣剥了个蜜橘递给老太太,“他的性格,要是进了商场,跟二哥联手,还有其他人的活路?”
“先工作,后面再选其他合适的。”老太太吃着橘瓣,偏头看向江承嗣,“你的俱乐部怎么样?要是实在不行,你也去公司帮忙……”
“算了吧,我不行。”
江承嗣急忙摆手,他散漫惯了,受不了朝九晚五的作息。
“难不成你要一直开酒吧?等你以后结婚生孩子……”老太太又开始念叨重复的话。
江承嗣无语望天,还信誓旦旦和老太太保证,自己就算换工作,也不会去什么公司上班,殊不知这以后脸被打得生疼。
直至江锦上回来,老太太问他体检的情况,他才算逃过一劫。
“周叔说我身体挺好,平时多注意,应该没问题。”
老太太听了这话,才长舒一口气,待范明瑜抱着小曾孙从霍家回来,众人围桌吃饭,又聊起了霍家的事。
大抵就是这个新年,霍钦岐不回来了。
“他和小姨妈新婚的第一个新年,小姨父不回来?”唐菀从善如流,改了对霍钦岐的称呼。
不过江锦上还是绷着,怎么都不情愿喊声小姨父。
“有个任务,去西部了,他是想把所有假期攒起来,等明年疏词要生孩子,集中请个长假,回来多陪陪她。”范明瑜解释。
“这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老太太感慨着,“也不知道则衍去阮家怎么样了。”
“则衍那么讨人喜欢,肯定很顺利。”
……
**
此时祁则衍正坐在阮大强身边,长方六人桌,他与阮大强坐一个顺边,此时正感受着来自未来岳父的强大威压。
原本他还想着,喝点酒,给自己壮壮胆,不过阮大强说下午有安排,不喝酒,他又不能一个人抱着酒杯牛饮,也就没喝酒。
“这酒还是要少喝点,免得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怕是连回酒店的路都找不到了。”
某人借着喝酒,几次三番赖在自己家,阮大强不得不防。
“回什么酒店啊?”阮妈妈笑道,拿了个大宅蟹递给祁则衍,“来,多吃点。”
“谢谢阿姨。”祁则衍双手接过,“我在外面定了酒店。”
“大过年的,你住什么酒店啊,我们家又不是没有空房。”
“没关系,就小区门口,很近的。”祁则衍笑道。
“小区门口那个连锁酒店?那家很贵的,你这孩子……”阮妈妈皱眉。
“没关系,本就是我打扰了,我就是想和西西多待一会儿,多看看她,选的近一些,就离她近一些,过年酒店涨价是正常的。”
“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你们就按照原计划,该干嘛就干嘛。”
……
阮梦西坐在他对面,正低头剥着螃蟹,听到他这话,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