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惊讶。
严悦惊讶。
同样。
一旁的小伙伴们也感觉世界观有点绷不住了,昨天有一个‘傻子’要三百万买,以为已经够疯狂的了。
然而。
今日,又冒出一个愿意花四百万的冤大头。
靠!
舒甫这是自带吸金体质的吗?
要不要这么夸张!
作为当事人,舒甫很淡定,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的都没有,四百万而已,十倍于它或许还会动容一下。
见此。
朱宪明脸上微微诧异。
面对四百万巨款,眼前少年却仿佛听到四百块一样震惊。
奇了!
让他更惊讶的是,舒甫并没有立即答应。
而是反问一句:
“为什么?那终究是一块木头,而且我也不认为我的名声,已然有这么高的附加价值。”
“哈哈!”
朱宪明大笑。
“没什么,这次回国,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回来,能碰到一个木刻的后起之秀,还如此年轻,我很高兴。”
“也十分的欣慰。”
“因此。”
“才想支持一下。”
这话不假。
他久居国外,身体也不太行,没有多少时日。
今日也是碰上了,听到一些舒甫的传言,便临时起意。
听完。
舒甫点了点头。
理解!
换个角度,若是自己以后碰到优秀的苗子,也会不可避免想要帮助一下。
“谢谢!”
“但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舒甫摇头拒绝。
“那副作品是放在博物馆长期展览的,没打算卖。”
一听。
馆长急了。
“没关系,不用在意,您以后可以再刻一个。”
他以为舒甫是放不下面子,四百万,一句话就能到手。
可不能弄黄了。
只是。
舒甫依旧摇头。
“无需再劝,那副作品我不会买,朱先生的好意,心领了。”
事实上,舒甫可以说另刻一幅,相信也能赚到这四百万,但之前还说要养伤一周,忽然就说手能刻了。
前后不一。
着实不好。
索性拒绝。
“。。。”馆长无语。
大哥!
大神!
大侠!
这可是四百万,京城都能买几套大户型,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还是这样的理由。
我的个乖乖。
哎呦!
忽然心脏好疼!
同样。
严悦一脸无奈,舒甫的‘轴’劲儿又犯了,说一不二,十头牛都拉不回,有时候这样的性格十分可爱。
但有时候是真的让人捉急。
。。。
看着舒甫一脸认真,朱宪明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更盛了。
“哈哈!”
“好!”
“好!”
“有原则,不爱财,真好!好!”
朱宪明一脸的赞赏,这样的年轻人,何止是不多见,简直是凤毛麟角。
稍微松松口,就能四百万到手。
可是对方却拒绝了,朱宪明不由得自愧不如。
当然,真不在乎四百万,还是嘴犟心疼,就不晓得了。
不过,却是可以试试。
“给我刻一个新的就行,随便什么。”朱宪明又说。
“手受伤了,一周内刻不了。”舒甫道。
“我可以预约。”
朱宪明又说。
“不好意思,想要预约得去我的店,每日限六个,月上限二十五,当日无法预约次日的名额,刻大的三千,小的七百。”
舒甫把‘轴’发挥到极致。
既然都立起了‘有原则’的形象,索性一直立下去。
四百万。
还不足以让他心动,而去改变规矩。
话落。
周围人集体愣住了。
啥?
三千?
七百?
放着四百万不要,非要赚那几千几百,他们没听错吧?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把四百万送到嘴边。
张口的事,你竟然不吃。
非但不吃这块美味蛋糕。
却一心想着去捡面包屑。
我。。。
他们感觉世界都不正常了。
“冒昧问一下,小兄弟,你和钱有仇?”朱宪明惊诧地问。
找理由推脱就算了,强调平常收费干什么?
若可预约,能看出对方在意四百万。
预约不行,姑且算是守规矩。
然而。
强调四千和七百的收费,显然是真心不准备要他这四百万。
“没有,只是。。。多了四百万,也富不了,少了四百万,也穷不了,所以,还是坚持一下规矩省心。”
“。。。”
这答案,让众人久久无语。
不熟悉的,是听到了前半句,认为舒甫不缺钱。
熟悉的,比如严悦,却是重点关注最后两个字---省心。
此刻。
朱宪明才终于弄清楚状况,只觉舒甫肯定出身不凡不差钱,木刻只是爱好。
不想刻的话,给多少钱都不行。
嗯!
一定是这样。
“是我市侩了,不知道能否一起吃个午饭?”朱宪明邀请道。
“行。”
舒甫爽快答应,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朱宪明,以及他旁边的三个人,想到远在欧洲的护卫搜集来的信息。
心头一笑:有意思!
。。。
不久。
来到酒店。
朱宪明已经订好了位置,要了个最大的包厢。
服务员递来菜单。
“想吃什么都可以。”朱宪明抬手一笑。
“随便,你们点吧。”
舒甫对严悦他们道。
一听。
他们也不好意思放开,只点了一些价格不高不低的。
毕竟是蹭饭,悠着点好,严悦开朗大方,扯开话题。
“朱先生,你常住欧洲吗?”
“对。”
“小的时候就去了那边,不过不是移民,而是被卖过去的,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生命实在太不值钱。”
“好在碰到了我师傅,一个木刻师。”
“。。。”
一句话。
让朱宪明陷入追忆,不断诉说着。
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在故土与人说。
年纪一大,其最珍视的东西之一,便是那大半生的记忆。
酸甜苦辣。
喜怒哀乐。
起起落落。
有悔恨,有悲痛,有欢乐,有绝望。
但不论如何,那都是他的人生,或许x蛋,却又珍视的过往。
众人静静听着,没有不耐烦,十几岁的或许听不进去,但严悦和其朋友,已然二十多,有的都结婚了。
不再是小年轻。
他们已经渐渐明白,老一辈的经验和过往,十分有价值。
好一会儿。
菜都上齐了,朱宪明才停下。
“哈哈,人老了,话多,别见怪。”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