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宇文迪众人自离了面馆,便继续朝城南赶路。不过半日功夫,众人已经出了沧州城,沿着官道一路朝南逶迤而去。
路上众人自然都谈笑生风,说起即将到达泰州,司马云衣与柳别离甚是欢喜,讨论到时如何与众人游赏岱岳。只有宇文迪低头不语,似乎在默默沉思心事。
张闵见她沉吟不语,便侧着身子,朝她笑道:“迪妹怎么闷闷不乐,莫非有什么心事?”
宇文迪闻言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们似乎被人盯上了。闵哥,你还记得在沧州城那家面馆内的三个客人吗?那两个白衣女子与我素不相识,但二人看我的眼神却甚是奇怪。我隐约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我们怕是要遇上糟心事了。”
张闵笑道:“这世间之事本就难说的清楚。虽然各人的秉性有异,居心不同,但样貌身形相似之人却也所在多有,那也不足为奇。况且那二人又蒙着面纱,显是不愿以真相示人,其中的内情,外人又如何尽知?或许有甚难言之隐,也未可知。迪妹不必太过在意这些,凡事看淡些。思虑过度,恐伤了身体,那才是真的糟心之事。”
宇文迪闻言心中释怀了许多,又听他最后一句话中大有疼惜自己的深情爱意,不禁微红了双颊,脸上方始有了笑容。
不料二人的一番对话,俱为众人所听。只见柳别离打趣笑道:“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闵兄人物轩昂,气宇不凡,自当配得窈窕佳人。然而宇文姑娘整日与我们在一起,却怎会有什么糟心之事?即便是有,有闵兄在,难道还等我们去排忧解难不成?”
宇文迪见他拿自己与张闵取笑,虽然俏脸已然绯红,仍抬起头笑嗔道:“柳公子好生博学,竟通晓《诗经》里的典故。我原是愚妄人,哪里配得柳学究谬赞?柳学究是白衣卿相,院栽栖凤竹,池养化龙鱼。我等如何能比?”
柳别离闻言忙笑道:“姑娘舌辩之能,不在须眉之下。在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言毕众人皆嬉笑而过。
只听慕容溶月轻声一笑,淡然道:“宇文姐姐自然是个不弱须眉的奇女子,平常人哪能与姐姐相提并论?张闵哥哥即便再心思细腻,也难及姐姐十一。人家一句打趣的话,姐姐如何就以‘我等‘自居了?我竟不知这‘我等‘究竟是谁?”她这几句话饱含酸意,显是见众人言语间拿张闵与宇文迪作比对,是以心有微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