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任何一个穿越者面对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也必须注意另外四个字。
因地制宜。
就以朱晓松为例子。
真以为占据了沂州就能搞起来根据地?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鞑子朝廷不可能坐视他在沂州搞风搞雨,大军进剿是必然,不进剿才是扯蛋。
章佳·阿桂之所以坐视朱晓松在沂州搞风搞雨而不管,完全是因为陈泰来在济宁断了鞑子朝廷的漕运。
两害相权取其轻,阿桂现在必须全力进剿陈泰来以尽快恢复漕运。
所以,当得到陈泰来邀请他共分兖州的书信之后,朱晓松当即就把孟良崮一众大大小小的扛把子们召集到了一起。
咳了一嗓子后,朱晓松率先说道:“济宁河道总督陈泰来邀请咱们出兵兖州,两家共分兖州,谁打下来的地盘就算谁的,大家伙儿怎么看?”
朱二旦皱着眉头道:“陈泰来?大哥,你觉得这家伙能信得过吗?”
刘怀文也开口道:“大当家的,这陈泰来之前还跟着明兴一起进剿咱们来着,现在忽然举起了反旗不说,还要跟咱们共分兖州,其中怕不是有诈?”
朱晓松摇了摇头,说道:“陈泰来之前跟着明兴围剿咱们数次却接连失败,他不反,估计就得被明兴拉出去当替罪羊,所以有诈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要说能信得过,那也完全是扯蛋。”
“说难听点儿,他陈泰来跟咱们是一路人吗?”
柯志明见朱晓松忽然望向自己,便摇了摇头,答道:“回公子爷的话,那陈泰来跟咱们孟良崮,并不是一路人。”
“虽说那陈泰来也在济宁那边搞农会,但是陈泰来搞的农会,不过是给百姓和劣绅之前搭了一个桥,士绅们该收的租子照样收,百姓该穷的还是照样穷,跟咱们搞的农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而陈泰来之所以邀请咱们共分兖州,估计也是因为鞑子钦差章佳·阿桂已经率火器营到达济南的原因。”
朱晓松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一其他一众扛把子们:“都听到了?陈泰来可信不可信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鞑子钦差已经带着火器营来了。”
“如果陈泰来被鞑子钦差灭掉,那么鞑子钦差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咱们。”
朱二旦问道:“那大哥的意思呢?咱们答应陈泰来?”
朱晓松嗯了一声道:“答应,但是怎么个分法,却是得好好研究研究。”
说到这里,朱晓松干脆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屋子里挂的地图旁,伸出手在地图上比划着:“按照咱们所在的位置,还有陈泰来所在的位置来看,最好的分法就是以五台集到徐家营为界,陈泰来取其北,咱们取其南。”
“只是这样一来,陈泰来就会替咱们挡在鞑子前面,这种便宜了咱们,却亏了他陈总督自己的事情,想必陈泰来也不会干。”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泗水县为界,咱们取其东,让陈泰来取其西。”
“同时,咱们不光跟他分兖州,同时还要进取泰安府。”
“如果他陈泰来愿意,咱们就拿下肥城以东的地界,让陈泰来拿下肥城以西。”
朱二旦皱眉道:“这样儿一来,不就成了咱们挡在他陈泰来的前面?一旦鞑子进剿,咱们就得首当其冲,而陈泰来却可以躲在咱们后面看戏。”
刘怀文也道:“大当家的,这事儿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刚才二当家的说的对,凭什么咱们要替他陈泰来挡刀?”
朱晓松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仔细看看地图,再想想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根据地和游击区的不同之处。”
朱二旦嗯了一声,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地图,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咱们占了泰山,同时又能钳制住济宁河道?”
朱晓松笑道:“还行,多少都有点儿进步了。”
“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想要建立一个稳固的根据地,首要条件就是能有一个立得住脚的地方。”
“之前咱们实力不济,只能干看着泰山流口水,现在咱们有了那个实力,为什么不把泰山握到自己手里?”
“至于说替陈泰来挡在了鞑子前面,其实换个角度看,陈泰来何尝不是替咱们挡住了身后的鞑子?”
“别忘了,福康安还在曹州府进剿八卦教,一旦八卦教覆灭,福康安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咱们或者陈泰来其中之一,有陈泰来替咱们挡着福康安,倒也算得上是件好事儿。”
说到这里,朱晓松又坐回了椅子上,笑着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并不是谁替谁挡住鞑子,而是陈泰来的存在,对于推翻鞑子这事儿来说,很重要。”
朱二旦道:“就因为他钳制了鞑子的漕运?”
朱晓松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钳制了鞑子的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