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昌阿依旧没有放弃。
毕竟是粘竿处的粘竿拜唐,阿昌阿的信念就是无论对面什么样儿的绝境都不能放弃自己的任务。
既然这些八旗劳工们都靠不住,阿昌阿就准备自己逃自己的,这样儿还省得被这些八旗劳工们拖累。
然而,还没等阿昌阿计划好逃跑的线路,就被两个八旗劳工给抬到了矿井前的一个小广场上。
小广场上,一个监工模样的汉人泥堪甩着手里的鞭子,望着阿昌阿的方向喊道:“今天,咱们八旗矿又迎来了新的工友!”
“不过,咱们这位新工友似乎不太喜欢咱们八旗矿的环境,一心还要想着逃回去给钱聋老狗通风报信,你们说,怎么办?”
监工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众八旗矿工们就举着胳膊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听着这些喊声,阿昌阿心底当即就沉到了谷底,监工的脸色也黑成了锅底。
监工甩了甩手中的鞭子,等到一众矿工们都安静下来后才高声道:“放屁!他跟你们一样,都是被钱聋老狗奴役蛊惑的苦命人!从今天开始,他归你们甲字队班组,你们甲字队的成员都有责任好好帮助他,让他早些认识到钱聋老狗的真面目,争取早点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矿工工服上绣着甲字的一众矿工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把阿昌阿带回了自己的队伍。
那监工又接着喊道:“来人啊!给新来的工友准备点儿吃的,再上我房间里拿点儿金创药给他,咱们八旗矿是一个团结友爱的矿山,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新工友挨饿遭罪!”
阿昌阿心中冷笑,寻思着你等老子回去的,到时候老子再跟你好好研究研究,到底什么叫他娘的团结友爱!
等不多时,便有矿工端来了饭菜,也把金创药给拿了过来,只是还没等阿昌阿接过饭菜,那监工又接着喊道:“甲字班组的组长,教教新来的规矩!”
甲字班组当中有人站起来应了。
甲字班组的组长来到阿昌阿身边,说道:“端起碗,跟着我喊。”
阿昌阿一脸懵逼的端起碗,然后又一脸懵逼的看着甲字班组的组长。
看着阿昌阿端起了碗,甲字班组的组长便毫不犹豫的高声喊道:“钱聋老狗是真的狗!推翻鞑清!人人有责!”
阿昌阿又懵逼了。
这喊的是什么?
如果是那些泥堪们喊着要推翻鞑清,那阿昌阿大爷也认了,毕竟这些泥堪们做梦都想推翻我鞑清。
可这是什么人喊的?
下三旗的包衣!
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就在阿昌阿心里给这个下三旗的包衣定罪之时,这个下三旗出身的甲字班组组长却脸色一沉,伸手把阿昌阿手中的饭盘端到一边,然后连踢带踹的开始暴打阿昌阿。
甲字班组组长一边打,一边骂道:“咋,钱聋老狗不是狗?你不想推翻鞑清?你还想给钱聋老狗当狗?”
为了完成任务,粘竿处出身的阿昌阿大爷最终还是选择了强行忍奈,跟着甲字班组组长喊道:“钱聋老狗是真的狗!推翻鞑清!人人有责!”
甲字班组组长这才停手,先是让人扶住了阿昌阿,接着又把饭盘送到了阿昌阿的手里,说道:“吃吧,等会儿回去了就让人给你上药,争取明天就能上工。”
阿昌阿含泪吃光了饭盘里的饭食。
等到阿昌阿吃光了饭食,那监工又接着喊道:“今天轮到哪一组了?该谁了?”
监工的话音刚刚落下,工服上绣着丁字的一群人中便站起来一人,高声道:“该我了!我叫查郎阿,原本是上三旗出身。”
“……如果不是钱聋老狗的欺压,我应该有自己的地,也该早早的讨上个媳妇,生上一群娃……钱聋老狗是真的狗!推翻鞑清!人人有责!”
等到那个矿工把话说完,紧接着又站起来一个矿工,高声道:“我叫穆彰阿,原本是下五旗出身的包衣……钱聋老狗是真的狗!推翻鞑清!人人有责!”
听着一个又一个的上三旗三五班的八旗老爷们站出来高喊推翻鞑清,原本还一直琢磨着怎么逃跑的阿昌阿终于彻底懵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阿昌阿想起了小时候刚进粘竿处时的场景。
那时候,自己也是跟着人一起喊着要为万岁爷效忠,要为鞑清流尽最后一滴血。
自己当初喊着别人一起喊的口号还没有什么,可是这些上三旗下五旗的八旗老爷们在喊口号之前,会先一遍自己是如何受钱聋老狗和鞑清朝廷欺压的!
身为粘竿拜唐,阿昌阿可以很容易的判断出来,这些人喊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假的!
阿昌阿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