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逆如此心性,只怕是难成大业!”
“来来来,咱们一起敬赵员外一杯,聊表心意!”
“……”
笑呵呵地接受了一众乡贤士绅们一捧一踩的吹捧之后,心里多少还有点逼数的赵员外双手向下虚按了一把,等到众位乡贤士绅们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大家伙可不要高兴的太早。”
“咱们现在之所以能逼退孟良固反贼的军队,不过是仗着孟良崮的那些反贼们顾忌这些泥腿子的死活。”
“而这些泥腿子们向来是东说东流,西说西流,最是靠不住的,所以,咱们还是该想想后面的事情才行。”
但是很可惜,尽管赵员外的心里还是有点逼数,而其他十几个村子的员外爷们却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有人叫道:“有赵员外爷做主,这些泥腿子们肯定会听从赵员外爷的吩咐,那些孟良固的反贼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错,这些泥腿子都好糊弄的很,只要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能给咱们卖命。”
“只要咱们安心听从赵员外爷的吩咐,那朱逆就拿咱们没办法!”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敬赵员外!”
“……”
眼看着一众乡贤士绅们越说越离谱,甚至好像只要自己愿意,就能马上坐到洛阳的那张龙椅上一般,赵员外爷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赵员外沉声道:“那朱逆顾及百姓是不假,可要是被逼急眼了,不再顾及这些泥腿子的死活呢?”
“别忘了,但是他手下的军队可不是浪得虚名,是真刀真枪杀达子杀出来的,光凭咱们手底下的这些乡勇,又能抵挡多长时间?”
被赵员外这么一说,其他一众乡贤士绅们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该说不说,无论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又或者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起家的,但凡是能够成为乡贤士绅的人,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是蠢蛋。
这种明摆着的道理刚才,一时激动之下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被赵员外这么直接这么赤裸裸的说了出来,这些乡贤士绅们顿时也回过味儿来了。
沉吟了半晌后,范楼的范员外才试探着问道:“那依着赵员外的意思,咱们这些人究竟该如何是好?”
赵员外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才捋着胡须说道:“咱们手里才多少兵马,一直跟孟良固的反贼们打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咱们打不起。”
“所以,咱们还是得派人去跟朱逆接触接触,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那朱逆非得把咱们赶尽杀绝,那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咱们抄起刀枪跟他们干就是了,就算实在打不过了,咱们也可以直接把这些泥腿子们扔到一边,安安心心的退到洛阳城去。”
“如果那朱逆愿意给咱们一条活路,那么这件事情嘛,我觉得还可以慢慢谈。”
其他一众乡贤士绅们面面相觑一番,袁庄的袁老爷才试探着问道:“可是,万一那朱逆出尔反尔怎么办?”
赵员外冷哼一声道:“这个问题,本员外早就已经相过,当然不是他说什么咱们就要信什么。”
“这个事儿,得让他在那个什么《孟良崮报纸》上面公开声明,以后不再对咱们这些乡贤士绅们痛下杀手才行。”
“否则的话,咱们肯定是要跟他周旋到底的。”
徐黑寨的徐老爷点了点头,说到:“赵老爷说的是,那朱逆一向爱惜羽毛,而《孟良崮报纸》又相当于朱逆的邸报,他在孟良崮报纸上面说的事情也大多都做到了,所以,这事儿可行。”
说到这里,徐员外又冷哼一声道:“你说那朱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居然宁肯接受直隶那近千万的泥腿子都不愿意给咱们这些乡贤士绅们一条活路!”
“难道他就不知道打天下可以靠那些泥腿子,治天下却还是要靠咱们这些乡贤士绅的道理?”
赵员外却呵的笑了一声,说道:“那朱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些,在很多事情上难免思虑不周,等他再大一些就好了。”
其他一众老爷们纷纷点头应是,紧接着又是好一顿吹捧。
等到吹捧声慢慢停了下来,一众乡贤士绅们又一起敬了赵员外一杯后,徐黑寨的徐老爷才又接着问道:“那依赵员外之见,咱们该什么时候派人去联系那朱逆比较好一些?”
赵员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笑道:“急什么?”
“年轻人,不多受点儿挫折,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明天咱们大家伙儿一起拿些银钱出来给那些泥腿子,让他们再冲击冲击朱逆的军队。”
“等他再多败上两回,他就该知道派人来联系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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