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可依赵昰所言什么都不做,到底又有些心虚。
可不这么办又能怎么办呢?
赵昰的强悍和跳脱,他领会最深;他相信赵昰把控着目前的局面,那么,听他的,以不动制万动就是站好队。
另外,即使不以朋友情来考虑,以庆王府的利益来考虑,也是维持现状为佳。
万一真给雍王赵昺上位,必定对朝廷内外进行一番清洗,庆王府不一定在清洗之列,但也未必变得更好。
更别说,众所周知他与赵昰关系好;如果皇位上的人换了——即使庆王府不倒,可庆王世孙之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行,一定要同爷爷吹吹风,让他也暗搓搓站到赵昰这一边。
不提赵曦心中的小算盘啪啪啪地打个不停,过了小半时辰,楚门来人了。
来的自然不是楚凌川。
楚凌川数日前就已离开盛京。
近几年,这位老爷子时不时就做甩手掌柜,美其名曰是多给小字辈历练的机会,实际上就是越老越懒。
所幸楚门就像是大宋朝廷,没了最大仙的那位,也能凭借规章与惯行很好地运行。
何况楚老爷子暗暗属意的两位继位候选人——楚亓和陆聆涛都已是能独挡一面、响当当的人物。
故而无论是朝廷还是楚门都习惯了楚凌川老顽童式的作派。
代替楚凌川进宫的是陆聆涛。
赵晨见是陆聆涛来,暗自松了口气:“陆公子!”
陆聆涛将头一点,毫不失礼地见过揽秀楼的众位重臣。
听完真假少年天子之疑,陆聆涛的眉头紧紧锁作一团:“楚门中有位辩谎的高手。可惜不凑巧前日出任务,如今已远在赣州,我即刻命人将他唤回。”
赵晨喜道:“那敢情好!”
权愈却问:“此日赶回盛京需要几日?”
赵煜又是另一种反应:“辨谎?这是什么技能?顶不顶事啊?”
只有赵曦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
陆聆涛有条不紊地一一回话:“四日之内就能赶回,其人辩谎之技曾屡破大案,顶事确是顶事,不过……”
他沉吟了一下道:“不过,可能会令皇上受点委屈。”
赵晨道:“只要分出真假、拨乱反正,一点点的委屈有什么受不得!”
陆聆涛一礼,并不接话。
权愈道:“四日,那是赶不上藉田礼了。我看……”
赵晨怒极:“权太师就这么想要换个人当皇帝?!不过是藉田礼,阿昰便是不去,也不代表什么!”
权愈针锋相对:“长公主多虑了,权某从未想过帝位易主。只不过那藉田礼关系苍生,有皇室为天下表率,必能鼓舞民众。
“我提议雍王暂替监国,亦不过是预防最坏的结果。我倒是想请问长公主和庆王爷,如若始终分不出这两个少年谁才是真天子,这朝廷要怎么办才好?”
赵晨:“你还说你没想过帝位易主!权愈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让赵昺夺了阿昰的皇位!”
“两位都少说一句吧!”赵煜睁开了眯眯的眼,“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有这么容易!可真真假假总有破绽,这个办法不行,就换一种;终有一天能分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