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楚晴川毫不理会我的表情和语气,俯首在我额间轻吻着,喃喃叫我的名字,声音特别地温柔。
怎么说呢,就好像我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生怕再没了的感觉。
我大概不会理解错吧,我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对他有这么重要吗?
“楚晴川你干嘛?我不就是姨妈痛晕了,至于么?真宝贝我就少惹点烂桃花!”我扭扭头,想把他甩开。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脑门,说:“别动!你需要静养。”
“静养?也对,我是得静静。”我翻他一个白眼。
可下一秒,一阵坠痛传来,我生不如死地咬牙抽了口冷气。
冷到牙齿缝都酥酥地发麻。
“疼吗?哪里疼?我去叫医生!”楚晴川的眉毛倏然就拧起来,按响我床头的护士铃。
“护士,02床病人醒了,她好像不太舒服,麻烦来看看。”
他焦急的语气和紧张的神情不禁让我心生怀疑。
“楚晴川,我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好像要生孩子一样。”我没心没肺地比喻道。
他正在调节输液器的手一顿,也没看我,就淡淡地说:“你亲戚来了,失血过多。”
“嘶,这么刺激的吗?那我……可是丢人了吧……我记得我晕倒在咖啡店里,天呢,以后再也不能去了。”我回忆道。
“骄阳……”楚晴川却忽然变了画风,拖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来,双手握住我的左手。
他柔软的唇贴上去,那深情款款的眼神配上他现在这幅模样,看得我有点毛骨悚然。
“楚晴川,你和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得绝症了?”我被他看得心虚,就开始往坏处想。
被他握着的左手感觉有点异样,我挣脱出来,看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蓝钻的戒指。
这又是什么意思?
“家属让一让,需要给病人做检查。”就在我准备发问的功夫,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带着护士一下子进来了五六个人。
楚晴川退后的同时,对医生说:“医生,她为什么会疼?”
我看到医生撇嘴翻了个白眼,心想楚晴川你是不是傻?问出这么无脑的问题,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家属。
为了和他拉开距离,我微笑着问:“医生,痛经的毛病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女医生看我的眼神儿委实是妙不可言。
“谁和你说痛经的?”她皱起眉头,仿佛权威受到挑战。
“他啊!他说我失血过多!”我挑眉望向楚晴川,锅都甩给他。
他的薄唇此刻已经抿成一条直线,眸光幽深像个久远的山洞。
医生摇头,略带痛心地回头对楚晴川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她是成年人,不能逃避她身体有病的事实。你这样瞒着她,会影响她配合治疗,也不利于我们展开工作……”
这位中年女医生的喋喋不休我是领教了,可我怎么理解不了她的话?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而这时,小腹的痛感频频袭来,我感觉到冷汗淌下来,顺着眉毛滚落,恰好钻进眼睛里,煞得很疼。
可接下来医生的话,又让我一度忘记了这疼痛。
“你们也是,孕前都不做体检的吗?你这个身体本身就不具备受孕条件,输卵管不通极易引发宫外孕,在彻底治疗康复之前,是不可以体内受米青的!你也是倒霉,碰上那天大雨路阻,救护车再晚到个五分钟,你就回不来了!”
我当场愣住。
宫外孕?当初我怀疑自己有孕时百度过,还因为这个吓得不轻。
所以说我现在是真得宫外孕了?
还差点死了?
“医生,我睡了多久?”我茫然地问。
“连抢救加昏迷,一个星期了。”楚晴川抹了一把脸,如释重负。
“你寸步不离地陪了这么久,也得注意休息,别再把自己整垮了,还怎么照顾老婆?行了,小两口慢慢治病,以后有的是机会,别灰心。”医生看了楚晴川一眼,拍拍我的手。
她问了问我哪里疼,我木讷地一一回答,她旁边的实习医生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临走时,她嘱咐道:“饮食清淡,麻药过了创口肯定会疼的,忍忍吧。”
“医生,”我叫住她:“您刚才说我输卵管不通,所以那是不孕不育吗?”
“是啊,你心可真大。都这样了还以为是痛经?哦,对,你这个症状倒是的确可能诱发痛经。”她点头思忖着。
我后悔没有早点去做全身体检,我这副破烂身体,对这个主人的意见还真是大。
同时我领悟到,前婆婆当初的那份不孕报告,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验证了真实性。
“姑娘,你之前有没有妇科炎症?”医生进一步询问道。
我说没有。
可话音一落,我就回想到六岁那年,我在医院里,医生给我用药,说的那些话……
“医生,我小时候受过侵害,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楚晴川就打断我,不让我说。
我不理他,依然问:“可是处女膜没有破裂,不是说它可以起到保护作用么?所以我应该不会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吧?我是先天性的吗?”
我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我对答案的渴求远远超出我对往事的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