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就是楚晴川,只是失忆了,有了新名字?
只有这样,那相似的五官、身高和身形才说得过去。
可是,我又不敢相信拥有这样的纹身,还是个哑巴,以打渔为生的男人,会是那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楚晴川。
他思考了一下,果然还是摇了头。
“那你傍晚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多看了我一会儿?还对我点头打招呼?”我寻找着蛛丝马迹。
我确定他第一次看到我时,的确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抿抿唇,垂眸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
“说呀!”他这样的表现,我更觉得有问题。
在我的逼迫下,他最终抬起头看着我比划:“是你先看的我。”
我胸口一堵,瞪了他一眼。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说出来就是很不爽。
见到我这幅表情后,他居然露出一口大白牙,对着我笑得特别开心。
“笑什么!”我气得质问他。
他努力收敛笑意,认真地比划,却带着点儿不好意思:“你真好看,就连生气也漂亮。”
说完,他松开手,立刻转身往回跑,跃上船头后,冲我使劲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回去。
我不走,他就不进去,在雨里生淋。
我有点感动,无论他是不是楚晴川。
于是我转身向住处走去。
一路回想着他刚才的每个表情和动作,还有那双似曾相识的手。
刚才他是害羞了吗?我从来没见过楚晴川害羞。
三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眼眶有了热度。
我揉了下眼睛,手背有些潮湿,但没有泪渍。
回去的路上,在哗哗的雨声中,我的心里一片潮湿。
离别机场的偶遇和交谈,《卡萨布兰卡》的结局,山间别墅里蒋豪城和伊森的对话,还有梦姐生病后经历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中翻涌。
我想起那三个带走楚晴川的男人,我想起他曾经的身份,我想起嫣然的死,想起他专业的给我解释笑气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我觉得荒谬,这电影里的剧情,可能上演在我身上吗?
我向来有自作多情的毛病,也许楚晴川就是为了梦姐,亦或就是厌倦了我,远走高飞了呢。
这才是我一直坚信的,是我三年来放不下的原因。
我不爱他了,早就不爱了。
我违心地说服自己,然而并没有效果。
当楚晴川和艾晖的脸在我的脑海中重叠时,我决定在和村长了解孩子情况的时候问问这个艾晖的来历。
天将亮时,我迷糊过去,是乔锐敲门将我叫醒。
他问我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
我说认床,刚换地方有些不习惯。
他只是看看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早饭还是在村委吃,村长和我们一起。
聊完孩子的事,我找了机会切入话题:“村长,昨天我看到晖哥好像在孩子群里威信挺高的,他是什么人?”
村长听我提到晖哥,眼珠转了两转。
“他呀,是半个多月前村里人出去打渔,在江里捞起来的咯。这小子命真大,本来以为是死的,谁知道还能救活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南边做生意的那些,不好惹的。他不属于这里,等他想起些什么,就会离开啦。”村长磕磕烟杆儿。
“你的意思是他失忆了?那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我追问。
村长笑嘻嘻地说:“他身上有张名片啦,就是这个名字咯。”
“名片?那应该还有其他信息啊!”我都没意识到自己问得多么迫切。
“都被水泡了,能认出两个字就不错了!丫头,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内?你可别和阮小妹抢他,哈哈哈!”村长开起了我的玩笑。
我也笑了笑,说没有的事儿。随后递给他一盒中华,让他尝尝。
他没客气,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是好东西,可是不够劲儿。丫头,你抽什么烟?”
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我抽烟的,但也没必要问,就掏出我的给他看了眼。
是俄罗斯的烟,因为包装设计和名字喜欢上的,中文译名“海的女儿”。
嗯,是有点很矫情,但我不说,谁知道?
村长瞄了眼,不屑地摇头,继而指了指他的烟杆:“要不要尝尝我的?”
我看了眼里面填的烟丝,问:“村长,您这个可比我的贵多了吧?”
他哈哈笑了两声,说了句当地的俚语,大概就是小丫头挺机灵之类的。
“算了,我抽不来。”我拒绝道,他没再勉强。
之后我们便开始这一天的调研,我得知村里有三个孩子年龄到了却没有上学,便带了两个人去走访。
路上,我问队医,失忆的话怎么恢复?
队医说这个肯定要先去医院做脑部ct和其他检查,看是大脑的问题还是声带问题,可能性很多,没法一一解释。
我觉得冥冥中或许真有天意,今晚我说什么都要去找艾晖,看看他的腰上到底有没有那块疤。
我开始怀疑他就是楚晴川。
而且和昨天的担忧不同,我竟有些期待他是楚晴川了。
来到第一个走访对象家里,我意外的遇到在艾晖船上出现的那个女孩,也是村长口中的阮小妹。
我们要了解的,是她妹妹的遭遇。
阮小妹看我的眼神带着敌意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