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玥格外认真,双眼一直紧紧地注视着年轻道士:“小女深受困扰,不敢觊觎观星之术,只想寻到一颗命星。”
她顿了一顿,不由地便再次重复了一遍:“只想找到自己的那颗命星。”
“命星!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樵夫这回再也坐不住,一个蹬腿,立时从蒲团之上直起了身子。
“你啊,能不能先听人把话说完?”年轻道士唏嘘哀叹了一声,终于摆了摆手,“去吧,外面的灰土尘埃也该扫扫了。”
“师父,你为什么?竟然会和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说这么多?”樵夫气急,被道士派遣出去扫地更是让他倍觉委屈。
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是师徒,樵夫对年轻道士的称呼一说出口,凌玥不禁同时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几眼。看来,果真人不可貌相,单凭长相外貌去推断一个人是并不可取的。
“你再不动身,那道观上下可就全由你清扫了。”
年轻道士明明很年轻,那张脸是如此,声音亦是如此,就算……他深色衣袍未能遮掩到的脖子和两只露出的手掌都是如此。
但是那种在樵夫面前不怒自威的威仪,却恰恰证明了年轻道士应该就是一个年岁稍长的前辈。
“带上门。”道士盘膝端坐在蒲团上,一双眼睛却始终在看着樵夫的动作。
在樵夫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还不忘了提醒对方。
两扇大门应声而闭,终于挡住了外间的寒风阵阵,但殿内也因此而更显昏暗。
“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还有你身边的这两位?”道士避而不谈命星,只是问了一问他们三人的身份名字。
他们的名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凌玥一一据实答了。只是自己父母那响亮的名头只被她用高官之言一带而过。
“前辈,小女……”
道士伸出手来示意凌玥先行停下:“命星终是虚无缥缈,怕是要让姑娘你失望了。”
虚无缥缈,对于现在的凌玥来说,世事万物,只要是她不熟识的东西,不明悉的地方,可不都是这四个字吗?
道士之言,究竟当真是无能为力,还是故意推脱?
“如果当真虚无缥缈,那么前辈你为何要独守空山,此生半生已过,依旧伶仃?”凌玥缓慢抬眼去看了看这昏暗光线中的大殿。清寂冷淡到怕人。
道士还未开口回答,凌玥却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她在殿中踱起步来,思虑也越飘越远:“以前有一个婴孩,他天生体弱,故而被亲生父母所遗弃。”
因为凌玥的这一句话,道士一双清亮的眸子终于有了旁的杂色。他垂下了眼帘,遮挡了那些不轻易为人所觉的情绪。
“可是,天不绝他。有个好心的道士,把他抱回了自己栖身的道观,用鹿奶来抚养其长大成人。”
“这个故事,前辈听来可觉得耳熟?”凌玥回过身子,定定地注视着年轻的道士。
只因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