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如今整个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作为世子,是万万不好走开的。
可这入宫之行,却又是势在必行的。不然,何以在景安王的步步紧逼之下去洗脱侯府的冤屈呢?
便是侯府就此真要一蹶不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往更低处坠落,总是要尽力挣扎一二的。
他不太能够确定,陛下如今还可愿见到任何与平阳侯府相关的人与物?
蓼阳大长公主身上是有宫里的腰牌的,若是出示那个,自然是可以保证进宫的顺利。
只是,进宫是进去了,可蓼阳的存在如今是一根扎在陛下心头的刺,若他执意如此,又叫明烨作何感想呢?
因而,只能靠着他们幼时的情谊去博一把了。那玉佩贴身,更是明烨所赠,府上的下人带着它前去,如若可能,应该是可以进得了宫门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脸上一道刀疤的男人挺了挺胸膛,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他这般样子,倒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他,是眼前的这侯府众人一般。可和他那好主子是同出一辙的手段。
“景安王与人勾结,半路设伏,杀人杀到了京都。这一点,无论你认与不认,京都百姓可是人人得见的。我只是奇怪,你们杀的时候,就没有预料到今日吗?”便是他们刻意隐藏了身份与行踪,不可磨灭的一点却是,数人先后混入京都打探,而后更是选择了当街动手。
顺着这一点查下去,顺藤摸瓜,对于京都来说,查出是谁派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说,景安王这一遭是破釜沉舟,是誓要成功的。
可对决的双方,即便景安王事事诸葛,永能超人一步,将该盘算到的全部盘算到了,又怎么能保证另外一方就会顺着他的心愿去将事态发展起来呢?
这就是凌珏担心的地方,怕是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没有多少时间了,如若消息不能及时地传到宫里去,那侯府就会丢掉这一次的人证。
“我……”被凌珏钳制着跪在地上的刀疤脸男人口齿开始不清楚起来。
凌珏心内一惊,立马攥起其人胸前的一片衣襟,“我什么?”
刀疤脸男人用他的双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珏,肺腔之内终于压抑不住那股汹涌的气息,一口鲜血喷将了出来。
凌珏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凉,用手一抹,已是沾上了数滴血点。
凌珏一早知道这伙人必然是死士,景安王定是掐好了时辰,如若能顺利完成暗杀任务,自然是好。但若不能,届时毒发身亡,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真是好算计。”凌珏气不过。尽管他对景安王的这一手段是早有预料,可直到这一幕在他面前上演之时,心绪还是愤愤然地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