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门在外,多年杳无音信,担心不假,更是人之常情。可是像于父于母这样的,连提都不能提,是否本身就有问题?
当然了,以上这些,也不过就是杨潘一人的猜测罢了。事实是否当真如他所怀疑的那样,还需要用时间来加以证明。
转身回屋的于父立马将身后的大门闭紧,可虚汗还是忍不住地留了下来:“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于父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口中翻来覆去的一直都是这一句话。这让于母在惊慌之下又生出了些好奇,因而发问:“什么太巧了?”
于父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他们的谈话被大郎听了去,只压低了声音:“那日恒儿的旧识刚刚找过来,这才多久,立马就又有人跟了过来。你说,到底是冲谁来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于母心中也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答案:“不是冲恒儿来的?”
于父状似点了点头,只是他的动作并不明显就是了。这落在了于母的眼中,可是能够将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安稳落地了。
“不是冲着恒儿来的就好。”于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倒真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样子。
于父冷哼了一声:“妇人之见,好什么好!”
不等于母再去问,于父就一脸忧心忡忡地开始了他的自说自话:“你也不想想,那公子现在与恒儿在一处,恒儿心里又对他有愧。如果真有什么,也一并躲不过。”
牵连向来最是无辜,尤其是这种明明知道却更不躲开的牵连,那风险是一并的:“不知这伙人和那公子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愿不是仇人就是了。”
事已至此,再想什么法子也是于事无补了。
于父的目光只略过家中的门窗,确定被他关得严丝合缝之后,才异常郑重地嘱咐起了于母:“这段日子仔细着些,若是碰到了庄子上来的人,把东西接过来之后,就快快把人打发了。你可不要在这种时候犯糊涂。”
于母不太明白事情的严峻程度到底到了哪里,只是终究也是被于父这样的心绪不宁感染到了:“我明白。”
“杨大哥,我们就这样守着有用吗?”安宁也觉得自己这样是着实烦人,只是因为心中没有底,让他难免有些毛躁。
杨潘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拿安宁没有法子,有些话,不是老生常谈的嘛:“没有用,那你现在给我找个人来看看?”
这话含了不少的愠怒,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我等,我这就等,再也不说话了。”
杨潘没有再张嘴说过什么,只是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那于恒当日既然说过这样一番话,相信我们只要耐心在这里等,不愁没有线索。”
于恒不是都向凌珏自报家门了嘛,让其来醴临找他。况且这里于恒的爹娘也在,于恒势必不会放弃与这边的联系的。杨潘觉得,得知于恒的消息进而借此来找到凌珏,只是时间问题。
于恒的爹娘很少外出,家里平常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邻居挑着担子送过来的。再是来往密切的邻居,送一次两次那是热心,但也不可能坚持得如此长期。
安宁又观察了几日,终于得知了可以让乡邻并无怨言这么做的原委:“于恒的爹娘给了村人钱,以钱换物。”
杨潘似是笑了笑,只是寺庙里的光线黯淡极了,除了挨着近些的安宁好像看到了这一个表情以外,谁都没有看到:“我们再多等几日,我不信于恒不联系他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