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循着敲门声望去,那门板似乎都颤栗不止:“官兵来的事情山庄上下都知情,人人都巴不得躲着不出来。谁会在这个风口浪尖来找你呢?”
安宁的发问似乎能揭示什么,他只静静地盯着面色难看的凌珏:“让你出去,应该只是想让你自投罗网。”
“是我大意了。”凌珏僵在原地的步子转了回来,因为思忖,忍不住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不过看来,他们已经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了。”
“接着敲!不要停!”官兵手中剑的剑锋正对着下人的后背。那一片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所打湿,湿漉漉的此刻黏在肌肤上,小风一吹,冷得冰凉。
“是是。”下人怕极了,敲门的手也抖动不停。他吞咽了一口全部卡在嗓子眼里的口水,敲得更加卖力:“庄主,大事不好了,您快出来看看吧。”
“什么人?还在那儿蛊惑人心。”杨潘压着脾气,又不能冲出去轻举妄动,只能继续想着办法。
“里面的人!”叫门许久都未有任何的反应,便只能证明,是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如若在不出来,我们就杀了他。”
这话可绝不仅仅是威胁那样简单,剑锋抵着下人的后背,硌得人生疼。
下人克制不住心内的恐惧,居然已经流出了两行眼泪:“庄,庄主,救命啊!”
这个关头,谁也说不出埋怨或是苛责的话来。没有人是天生的圣贤,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便担负起救世主这样的重任来,在性命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最无可厚非的选择。
凌珏本已站定许久的身形似是动了一动。
“你干什么?”杨潘上前,一把将其拉住,眼神专注得甚至有些骇人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心软了?”
凌珏沉默,但此时的沉默便是承认。
杨潘嗨了一声,很是无奈,却是同样地一筹莫展:“他们就是认定了你不会看着无辜枉死才这样逼迫你的。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让他们正得逞?”
“得不得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总不能让旁人因我身死。”他可不会标榜自己是什么绝世好人。只是牵累了别人,这颗心就是下了地下的幽冥地司也难以安放。
不过,无辜枉死,这话也说得不准确。白羽山庄是给人洗钱的,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绝对的无辜。
但至于得到什么惩罚,那都是日后个人的造化问题。是生是死,反正也不能因为他而决定。
“你等一等。再等一等。”杨潘松开了手,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说服凌珏的。只是安宁却并不甘心:“或许,或许还有什么峰回路转的法子呢。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若有法子,早该想到了。”凌珏还是将安宁拦着自己的双手甩了开来,没有多说就要往门边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