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陪笑了几声,用食指和拇指探上了锋刃,将刀尖慢慢地从他的脖子旁往外移动了几分。
眼看着无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也才跟着缓了口气。心想道,打交情牌这招还是起了作用的。
“你想套近乎?”对于门中来说,这套说辞不是很贻笑大方吗?无影的手腕微动,将刀尖重又对准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并且这一回是动了真格的。
那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尖锐的刺痛,红色的血珠立马随着锋刃的深入而侵染了出来:“我,我只是见你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和我等计较吧?”
无影的眉心微蹙,他最讨厌的就是旁人于他的试探,尤其还是这种自以为是的试探:“我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听了这话,那人自然是认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未能浮现,双目便忽然圆睁起来,整个人仿若是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木,直直地往后一栽,轰然倒在了地上。
如果注定是要成为死人的话,那他自然是无需为难计较的。无影将刀收回了刀鞘之中,看着自己周围躺倒了一片各自挣扎着的人:“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上,许大人有我护着,谁都别想伤他一根寒毛。”
但事实上,只要这些人和门中的联系再紧密些许,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完全是在扯谎。
毕竟,白陆在门中的地位首屈一指,而他又在前些日子刚刚住到了白陆的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他通过苏云起知晓了许临夏离京的目的,又思及了门中的怪异,恐怕眼下这连位子都没有坐热的大理寺卿就变成了刀下亡魂。
“走!”忌惮于无影的实力是一回事,可是心有不甘又是另外一回事。说这话时愤愤不平的情绪是溢于言表的,那人甚至还因为气不过啐了一口。
只是,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撂下这句话,那人面色紧跟着就是一白,招呼着众人,这才落荒而逃。而无影原本也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故而秉持着穷寇莫追的想法也就随他们去了。
他只是奇怪于门中费心设计的任务究竟为何,居然要将绝大多数有些实力的人尽数派了出去。又一心一意地瞒着他,那样的反常,可谓是谈虎色变。
无论是白陆,还是如昼,都应该晓得的一点就是,他从来对那些闲事都不上心的。
若不是处处的反常反而吸引了他的目光,无影也不会歪打正着地救了许临夏。
英雄不问出处,不管许临夏之前是个什么身份,无影只知道其人现在是陛下亲封的大理寺卿。门中胆敢派人来杀他,便就是明摆着的和朝廷作对。
他离去的这许多年里,白陆到底在想些什么?刀尖舔血的日子还不够刺激吗?什么时候起,朝堂之事也是他们能掺和得进去的了呢?
且先不管门中是如何的胆大包天,这都同他这个外人是毫无干系了。
无影回身去望,追寻踪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更别提是三人中就有两人负有重伤的情形了。
那两名护卫的武功平平,对于隐藏行踪这样下意识的反应来说就更是拙劣了。他只沿着地上那一条十分扎眼的血迹,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就寻到了那三人。
他们暂时跻身于一个农户人家的牛棚里。而这户人家的一对老夫妻此刻挤在了一起,虽然只是旁观着,但紧张的情绪却是压根用不着任何的隐藏,全部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