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棋一双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只是眉宇之间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疑惑:“这怎么回事?”
什么药,甭管是内服还是外敷,都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毕竟那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仅仅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世上若当真有这样的妙物,凭它任何的疑难杂症,也就不需要他们这群大夫了。
可是,华珺给出的这方子好生奇怪。之前不见一丝效用,怎么今日一贴下去,半死不活的脉象便重新拥有了生机?
若不是其人是巫医,他从医数十年,可真想向华珺好好讨教几招。
看着莫司棋和卢太医一脸的愕然,华珺却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我这本来便不是病症,只不过是巫医之术的反噬罢了。”
治疗之法,自然也是不得寻常。
他只是不懂,这药照理来说,应该每一贴下肚,都会有所效果。怎么偏偏到了今日,似乎才初见了点涟漪?
“莫太医。”华珺费劲地将头扭转向了外间:“这药你之前用了几分火候?”
虽然每服药方的煎药方式都略有不同,可总归说来应该都是大同小异的。莫司棋可不认为,他行医数十载,连煎个药都还需要别人指点:“文火,少说也有一个半时辰。”
莫司棋没有什么好气地回答道,他这样子细致认真,就不信,华珺还能挑出什么错处来?
没想到,听闻这话,华珺却是面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色,连连叹气:“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猜中了什么?”看来是身子恢复了不少,看看其人说起话来这幅中气十足的样子,再看看这早已准备好挖苦人的神情。但莫司棋还是压下了心中些许的不快,问向了华珺。
“我这药起初是用来逼退反噬之毒的,所以不能用文火,而是要改用性烈的武火。少说嘛,也要两个时辰。”华珺自清醒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便愈来愈好,一口气说这么多,也不见带喘的。
卢太医在一旁品着茶水,用以压下心头这躁动已久的心悸,此时却是一口喷将了出来,甚至还有些卡在了嗓子眼里,一时痒痒得很:“咳,咳。武火,还两个时辰,你这怕不是要糊吧?”
华珺懒懒地抬了一抬自己依旧很是沉重的双眼眼皮:“你们今日给我送来的这碗汤药,不就是糊的吗?”
卢太医并没有煎过这贴药,因而还显得有些懵懵懂懂地不明就里。可莫司棋进行过一番推导之后,却是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之前的几贴药不见什么效果。
原来,问题竟是出在了这里:“那岂不是说,之前的那些药材全都白买了?”
莫司棋忽然就心疼起自己的钱袋来,尽管这显然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花钱买个教训。”华珺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已经不想再浪费精力和莫司棋揪扯下去了。
“既然有这项要注意的,你怎么不早说?”都说帮人帮到底,他倒是被迫着想要倾尽全力帮到底,可是早先的华珺不交代清楚,又让他如何帮忙?
华珺咳嗽了几声,胸腔激烈地起伏着,连一张脸蛋都被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