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人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抓到了他和凌珏之间关系并不简单的这一重要线索,华珺编起胡话来也是有理有据,底气足得很。
他这一番说辞,说不上有多么地无懈可击,但胜在不曾露过怯。有些时候,坏事的第一步仅仅是因为一方的做贼心虚,从开始就败坏了一切的铺垫。
洞中的这人自然没有想得那么深,只是被华珺的三言两语就给说中了。他赶忙提起衣裳的下摆,下得地来:“是我不识泰山,不知是公子的人过来了。只是不知,小,小兄弟所为何事呢?”
他有些疑惑,若是瞧面目五官,眼前的这人明明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少年人。可对方偏偏又披了一头的白发,举止之间更是大有着经历了许多世俗的洗练之感,更显老成得多。
一时之间,他倒也摸不清华珺具体的年岁了。只是估摸着总是会比自己小一些,因而就做主攀了近乎:“我虽是这一村之主,但万物少不得公子的照拂。方才言语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小兄弟大人有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你刚刚说什么?”华珺听得分明,这人吐露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到底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番:“我没听清。”
“啊。”里正见华珺神情有异,因而说起话来更是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都放在肚里斟酌好了才拿出来的:“希望小兄弟宽宏大量,原谅我方才的多有不敬。若是以后你有哪里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尽管……”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见惯了这种曲意逢迎的恶心作态,只是往日都还顾及许多尚且忍得住,今日却是大不一样了:“你刚才说,你是谁?”
他眼睛瞪得很大,双目里还充斥着无数根交缠在一起的血丝。见了就让人头皮发麻,脑子里就更是运转不起来了。
既是凌珏手下的人,又如何认不得他?不过里正被华珺的高声一吼给唬住了,哪怕眼前这大的错处,他也没有发觉,只是磕磕绊绊地回复道:“我,我是这村里的里正啊!可有什么问题?”
“原来就是你。”难怪他方才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此人猥琐至极,原来竟不是错觉。
华珺指尖往怀中一探,很快便摸出了一纸符来,其上燃着熊熊的烈火。都说巫术大有超脱凡人之力,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只不过祖师有训,巫术只能用来治病救人。久而久之,巫与医才得以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但要真论起家,那还真不是只局限在救人这一个方面的。面对里正这样的恶人,即便是先辈们的训导也只能暂且抛下。更何况,不得以巫术伤人,那也得对方是个人才行。
“你,你想干什么?”里正着实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竟是个会妖术的。由怀中携出一篮火焰,这和传说里的食人妖魔又有什么区别。
看到里正的惊恐,华珺的心情却未能得到一丝平复。他只要一想起来,把许七害到这一步,被天下人误会了数十载的巫医一脉,皆是拜眼前之人所赐。他就有满腔的怒火与怨嗔无处发泄。又怎么会因其人畏惧于他的巫术之力就稍稍感觉得到了一二缓和呢?
“这些术法,你应当不是第一次得见。”里正坑害的巫医性命早就血流成河,为了得到好处,甚至还采用了非人的手段来虐待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