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残废?还有脸部有没有受伤?”方晟急切问,“上次在顺坝山洞里她说过如果残废宁可死,她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呀天生一枚多情种子,”白翎又叹道,“当年我生死未卜躺在医院时,想必你也焦急万分,五脏俱焚,对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玩笑!你明知我跟叶韵没什么。”
“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她醒来看到我第一句话就说‘终于完成方晟交办的任务了’,感不感人?”
方晟瞪眼道:“我不喜欢你此刻的态度!”
“帮你解压而已,此时最紧张的是医生护士,我给他们下的死命令是必须完全康复。”
“噢——”方晟这才放下心来。
不料白翎后面一句又让他毛骨悚然:“但主治医生说伤势太重,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所以才把你叫到京都,也许是最后一面……”
“手手手术不是已经做完了吗?”方晟情急之下竟有些结巴。
“医生就是这样总是捡最坏的可能说,当初国内最顶尖专家说我术后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照样活蹦乱跳嘛。叶韵的体质和求生意志都不亚于我,依我看没问题。”
“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防患于未然而已。”白翎一付勘破生死的样子,方晟虽然恼怒却没办法,她为了自己先后两次重伤,元气大损并失去生育能力,原本融洽的床第之欢大打折扣,她嘴上不说,其实内心非常介意。
性是男女之间的黏合剂,有了它关系牢不可破,缺了它则日益冷淡,如同远在香港的赵尧尧,自从第二次怀孕后,再也没跟方晟有过欢爱。白翎偶尔勉强为之,却痛苦得难以忍受,此后方晟不敢再碰。
两人来到京都第一人民医院,消毒、换衣后进入几乎无菌环境的重症护理区,隔着厚厚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韵,象上次白翎一样,全身上下布满插管,病床四周摆满了仪器,三名专家站在床前边看报告边低声交谈。
“手术后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是正常的,医学上叫保护性昏迷,可能要到明后天才能苏醒,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白翎道。
方晟双拳紧握:“我在这儿等,直到她苏醒为止。”
“探视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白翎陪他站了会儿,提醒道,“该走了,明天再来吧,晚上有个不得不参加的饭局。”
“饭局?你的,还是我的?”
“我们的,”白翎强调道,“陈景荣去双江挂职的事儿快有结果了,听说你来特意作东。”
“那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替我推了吧,就说我……嗯,另有安排。”
“得了吧你,在京都你的行踪瞒得过谁?倘若单陈景荣请客我也懒得理会,但作陪的有陈皎、燕慎两尊大神,不看僧面看佛面,过去随便应付一下吧。”
想起江业新城成功翻案,陈皎居然秘密运作请出一号首长为朱正阳颁奖,可谓居功甚伟,就冲这一点,陈景荣再面目可憎也得敷衍,遂无奈点了点头。
“那家伙到清树挂什么职?副市长,还是副厅级县的县委书记?”
白翎长长沉默,快到酒店时才说:“你可能大吃一惊,不过再吃惊再恼火都必须压肚子里,千万别放在脸上,明白吗?”
过去十年白翎都不曾过问官场里的事,对方晟在场面的应对能力也有足够信心,这个时候冒出这样的话,让方晟非常诧异,问道:
“他到清树挂职关我何事?”
“方案有调整,陈景荣改去银山……”
“这尊瘟神还是到银山了,”方晟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接姜姝的位置,担任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吧?”
白翎深深叹息:“不是……他接你的班,任红河经济开发区主任,副厅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进常委班子。”
“啊……啊!”
第一声“啊”是万分震惊,第二声“啊”是他惊跳起来,头撞到车顶!
“红河方兴未艾,正处于腾飞的关键阶段,需要位强有力的领导驾驭住局面、合理调控进度,逐步发掘其底蕴,怎能……怎能交给那个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的家伙?”方晟激动地叫道。
白翎冷静地说:“瞧你,沉不住气不是?红河不是你方晟的地盘,领导安排谁去就去,无须经你同意!”
“那是对红河的不负责!”方晟大吼道。